JeanLuc
JeanLuc

自由,无定向飘移于俗世的浊水里以低俗无所谓无厘头一脸笑容面对人生。哦耶!

香港的2047(Epilogue 結言)


第六卷:香港的2047(Epilogue 結言)

第22章:2047前後

密封的房間里,迷香瀰漫在整個單位內。從沙發上逐漸甦醒的我,隱約看到一個胖胖的女性肉體和衣橫陳在沙發前的地氈上。怎也想不起她的名字,但感覺她來自西方國家的黃種人。窗外天色如乾紅般深邃,下著深紅色的細雨。

走進洗手間面對鏡中人,那雙曾經哭得腫起來的雙眼球,凝視鏡子里的人形物。剛才親身經歷了亡父年青時為了國家,不顧一切地步上他四年多的抗戰生涯。他為了甚麼?沒為甚麼,因為他只是億萬中國人中的一個小我,不需要理由也別問為甚麼,這叫國家興亡,匹夫有責。這是流在我們體內的血,是黃河的根源,是孕育出中華民族的源頭,是潛伏於每一個中國人的靈魂深處。這是我們與生俱來的骨氣和血性。

鏡中人竟然雙眼分泌出有咸味的液體,在亡父因糖尿引發的併發症到去逝前,我都找藉口說忙而沒有陪伴在他身旁,深愛著父親的母親於父親離去後不到一年光景就憂鬱而終,死前聽說她仰首凝視天際繁星點點…口中吟叫著父親的名字,含著笑意地閉上雙眼。

痛恨鏡中人一切過去的冷漠無情與怨忿。忍無可忍之下,一拳把鏡子打個粉碎,破裂的碎片反射出變異的人型物。

飛奔到樓下,躍上柯士甸小車。飆回蔡思明處,一聲不吭跪到她面前向她求婚。她問我怎知道她懷孕的事。我說我不知道,但我唯一知道的就是要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我希望能得到蔡思明父母的原諒。我與Judy的事始終都沒敢向蔡思明坦白地訴出自己曾經卑劣的所作所為。這是我到死都感覺到愧疚的事,包括我對我父親的冷漠,對我母親籍貫的歧見。我這輩子怎也沒法償還的終生憾事。我只求上天對我爸媽好點,若果有來生的話,希望他們再一次能在投胎後的相遇,再一次能相愛,再一次誕下一個比我孝順千倍的兒子。而我呢,算了吧,十八層地獄下永不超生就是我唯一的宿命。我再求上天賜給Judy一個幸福美滿的人生,一個愛她一輩子的男人。一個能帶她遠走高飛的人,兒子李弟二號就任由她定奪要還是不要,不要的話我隨時歡迎接回來,也可借機會坦誠地向蔡思明從實招供,跪上七日七夜求她的原諒。

突然想起那胖胖的女子叫洛芝蘭。她把一個不知廉恥不知羞慚不懂珍惜不懂愛情的賤男人,用她特殊的形而上方法,讓我清楚看到自己的根源,領略到身為中國人的驕傲,不論生於任何一個角落,永遠都是炎黃子孫,都應該守己安分。開放不羈前衛並非離經叛道跟妖孽邪魔外道。這裡的我始終都是開放的傳統中國人。

我。李弟。1983。


「滿目瘡痍頹墮委靡的焦土與沈醉在黑夜的頹廢人形。葡萄色的天。男盜女娼的時代取替了內戰後,處於重建這個墮落在深淵的島嶼內。橫行霸道的女多男少的世道下,猶如法國在第一次世界大戰後差不多過半數的男人都陣亡,必須從東歐如波蘭等地引進大批男人來平衡男女均等的基本需求。三女侍候一男,女性犯罪團伙胡作非為的事件無患無之,女性抬頭當議員搞政治的大有其人。甚麼都毀於自己的手上。中央被逼出手干預這場不光榮的內亂。平亂後委任的行政長官實施的是源本的民主統治。一切還原到零的起點...”

我,李弟三號…自取其辱。2023。


小姓李名楊冬。今天是內戰後的陰曆2043牛年馬月某日。行年廿五。遺傳了曾祖父、祖父和父的XYZ染色體。以下是我這半輩子無聊的狀態。

我爸姓李名弟。在我七歲那年就與好像叫阿秋的婚外情人投進油污滿布,垃圾滿溢的堆屍河裡…。兩人的驗屍報告不是淹死不是窒息死而是亢奮虛脫而亡。聽說女死者死狀甜蜜得像初婚女性般咧嘴而逝。而我父親就像武打巨星打人時發出像哥斯拉般慘叫聲的死…不倒金槍還插在阿秋的體內。兩人死狀都被報章形容成愛情竟然有如斯偉大,讓人哭笑難分地瞪著被打撈上河邊的照片里那雙像MMA巴西搏擊術的痴纏男女不分人形物。好像正行駛男人生前“龍舟掛鼓”式的姿勢,女方正使出箝制對方腰間氣門的奪命交剪腿功把對手腰肢箝緊…。

我看到父親死時的表情就明白了愛情並非傳說中的浪漫和幸福。他一臉怒容,咬牙切齒,雙目睜開如乒乓球那般大,舌頭露在嘴巴外面,像痛苦失去氧氣的垂死者,與阿秋姐那臉的幸福成為很大的矛盾。原來男人做愛時是這樣的痛苦和艱鉅,原來女人是這樣的享受和充滿幸福感…。幸好我的初夜沒有爸那種痛苦感覺,反而讓我成為被稱為壞男人的典範,這是拜我死老爸所賜。

躺在黑暗的無底洞內,燃點一支令人短壽的煙。仰視像月光那麼大小的井口曬進來淡藍光束。光束下一張張模糊的臉孔展現又消退。一具接一具的肉體發出各種體香與汗臭在眼前淫猥地扭動呻吟。忘卻了躺在這井底有多長時間,麻痺的四肢回復少許知覺。背脊觸不到濕冷井底處的岩層,感覺像懸空打平著身子在無重狀態下,有點兒凝固在純氧氣空間里。

跟隨夢想化作一系列的實際執行措施不需要周詳的計劃,憑直覺憑感覺憑著胸前掛著個“勇”字,像清兵狂吼一聲就前僕後繼殺入異性陣營就得了。上傳一大堆像犯罪被逮捕後站在度量衡指標前的正面左及右面的玉照,繼而瀏覽各大美女的求友和求偶條件後,就留下片言只字,裝出一副藝術家和自由創作人的模樣。有這種茫然不知的想法才能控制自己給予對方的模糊印象和對話主題內容不著邊際的風格與路線。

四出尋覓侶伴與一夜情。尤其是到了虎狼之年的婦女,享受過性與愛帶來的樂與怒Rock & Roll後,空床難獨守啊!不需甜言蜜語,更不用打腫面裝大頭,一切坦白順其自然,在別失去自我的接觸下,追女倒不如說是被女追同一道理,當今這個男女平等的社會里,誰追誰真的很難划下界線。所以裝矜持扮聖女貞德和誓死要保護那貞節牌坊的,我都說Pass,除了處女,我對處女絕對有興趣。沒有愛的性我寧可嫖妓,甚麼“緩交”少女我聽到都覺得噁心。百分百的男性女性對婚姻這種牢獄生涯都談虎變色,紛紛逃命去了。

「冬哥,我陪你去看電影吃飯唱K都可以!不過你要識做先得嘎!」

「上床呢?」

「我還是處女吶…!」

「哦?多少錢?」

琦芭是中學未畢業的化妝小姐,考了個專業化妝牌照後以業職身份在一些美容但沒內容的院裡替人家做護膚護理拔眉毛去黑頭等等的工作。為了方便上班,告別住在北區的家人獨自搬到深水埗區。幸好有這位緩交處女的介紹,再次品嚐到自己喜歡的香煙品牌實在是樂也無窮。飯後一支煙,比神仙還要爽,靈魂出竅翱游島與半島一周才回歸主體繼續當我的關門造車宅男九號網絡寫手。比哲學家薩特的文字生涯還要紅火,不用筆紙也不需文房五寶,只需一個鍵盤與顯示屏就可以碼出千言萬語的虛擬世界里發生的愛恨交纏,盡訴人性之真善美和醜惡。

奇芭在一篇微博文中道出對我的真正感受:「這裡我稱他為冬哥。沒有特出性格,甚麼都無所謂,言不及義,滿腦子漿糊的男性。他代表了九十巴仙在這烏煙瘴氣陰霾每一天的世界里像迷失的靈魂四處漂泊。男人都喜歡處女,他說他不喜歡,所以我覺得他是個騙子。跟一個滿口謊言的騙子做朋友會讓我提心弔膽。他雙眼閃爍,目不轉睛地瞪著人家的胸部。我對這等不敢直視人家雙眼的鬼祟男性絕無好感可言。

每次他主動提出約會,我都會赴會。他提供了吃喝玩樂的基本物質要求,誰能抗拒這種免費娛樂呢?

我在十四歲那年就認識冬哥。他不認識我。同一所中學里在同一班房內彼此都不會認識的同袍只有他一個。他自命不凡的表情讓我想吐。他家裡可能沒有鏡子這種可提供給一個人看到自己的長相和內心世界的物體。他撒尿時可能不會低頭看一下水中反影那張奇醜無比的芭相。我叫琦芭,他也是奇芭。

我真心為他父母因誕下這種兒子而難過。當父母的應該狠下心腸把這類兒子及早焚毀,化作早已被二氧化碳染污的大地及被二手煙染污的藍天下的微塵,永遠不會有他輪回的機會。好等他再也不能遺害大地上的任何生物。」

與琦芭每周的約會逐漸趨向於例行公事般的看電影吃飯,接著逛逛街唱唱K,頗無新意也缺激情。她心裡開始明白我說過的不喜歡處女這事絕對不是裝神聖的玩笑。看完一齣爛片後,我提議去深圳逛逛。在火車上她竟然在我耳旁說她的貞操讓另一位中年男人奪去了。她這樣說是讓我別再被她是處女這事困擾。價錢是大概一部入門級別的手機。我沒有任何回應。步出羅湖城口岸立刻燃起兩支煙,遞了一支給身旁的緩交女。

就在琦芭進了洗手間,尾隨著她進入女廁。乘她不覺瞬間把她推入獨立間隔的廁所,扯下她最後的防線,她沒有反抗,配合著我粗暴的行為。但是當我挺進到她體內。她忍著劇痛迎合著我的時候,我才驚覺她一直以來所謂的不是處女,完全是騙人的謊言。我興奮得親了她,抱著她略胖的肉體瘋狂地進襲。她用手緊捂著自己的嘴巴以防洩漏閉門裡面的狂野行為。

日以繼夜的愛與欲霸佔了琦芭的所有時間。她被我寵成一個終日往淫念處妄想的蕩女阿琦。

發了條短訊給阿琦,問她是否安全抵家。誰會理會路人甲的問候,沒期待她的回覆。繼續在三更半夜裡亮起省電燈泡,在鍵盤上滴滴答答的,邊聽著隔壁狗男女堅持一年365個夜晚的叫床聲,死而後已的拼勁,邊思考著中午地鐵車廂發生的小事。這種小事可以反射出一幅有若天幕之巨的無限大畫面。包括我自己的內心,抗拒與外界用任何形式的工具去彼此接觸。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雖然這套道理在下午地鐵這獨立個案被擊破碎。為了一個素未謀面的過客而把另一名過客痛擊致血流一地。到底他真的就是那位色狼,還是咱們隨意找上一位可供發洩的嫌疑對象,在沒定罪前就施以長久壓抑於內心的憤怒,化作暴力爆發出來。

留意到那位被害少女根本連看都沒看清楚那個被我踹暈地上的人那張臉孔就衝上去瘋狂踐踏他的下體。這可能是對社會的一種潛意識不滿。借著一點點的小藉口就爆發出不合比例的大反應來。無數個會移動的人肉炸彈充斥各階層各大街小巷,吵架打架演變成殺人滅門變態肢解等等的罪案,無止無休。

最佳鍛鍊身體的方法莫過於應聘一份建造業里建築地盤內的扎鐵工作,把用來當鋼筋和承擔摩天大廈外牆與每一層的天花,在灌進混凝土前各大小支柱內的核心承托一整層重量的特定尺寸和被扭曲成精確弧度的特粗鐵枝,作為鍛鍊肌肉和筋骨之尚好器材;一邊賺取工資一邊地獄式訓練體質。雖然有器械工具的輔助,體力在九到十一個小時內就能把體內大部份的水份與脂肪蒸發消耗盡。

工作三個月後,我赤裸的上身在街上走著也會惹來像梨子般身材的港島男性怨恨的目光,相對也會惹來少數剩女的偷窺。穿上低腰牛仔短褲,把飛毛腿展露,腳踩高身Timberland米色靴…連老外少女都忍不住向這位酷到嘔的醜男媚眼亂拋一頓。

這下子可好了,回家經過狹窄只能供一個人走過的劏房過道時,遇上隔壁少婦,她有意地把胸部緊緊地頂著我的胃部,彼此絕對不用禮讓地背靠著牆上,擦胸而過。她停下來凝視著近在咫尺的我,我的胃部感受到她沒戴胸圍的乳房觸在我左右兩塊腹肌上。她問我喝不喝咖啡,我點了點頭。宅男變猛男。肉體的發達原來可以增加動物性的引誘力度。若果加上“頭腦簡單”就可以成為“四肢發達”的跑去應徵亞洲先生選美比賽。

放棄躲在狹窄的房間內對著筆記本碼字,放棄用腦思維,回復到原始人的體力勞動。加強了使用暴力的意識。成為激進派手拿雨傘鐵枝。群歐、嫖妓和打架帶來的自豪和英雄感是前所沒有的。與兩名大學畢業的地盤扎鐵工友成為鐵三角。白天在地盤里鍛鍊肌肉,華登初上後就泡在聲色犬馬之地。胸前腰際手臂上紋有大量刺青,顯示出真功夫。流鶯們見到咱仨就像蜜蜂遇見糖一樣,蜂湧而至。

人類的獸性經歷時間得以章顯。四年像這樣的生活,十二分十二串。招攬門生過百,集體歐鬥和包娼販毒。

2047年6月中旬。步入刑場的那段最後人生路上,我嘴角上揚,昂首闊步地向欣賞死刑的粉絲們咧嘴而笑。犯下廿多宗強姦十起奸殺五十起暴力衝突導致十多人傷亡。我是全港排名第一的通緝犯。鏡中的我像患了寨卡病毒的小頭症病患。原來長時間不用大腦思考也會染上小頭症。頭顱像只人猿猩猩般扁平。眉骨突出,深陷的雙眼和扁塌的鼻,那口煙屎牙真的異常的酷。

子彈貫穿平扁的大腦讓人連彌留的機會也沒有。以為可以為李家歷代增添點威武和光彩,以為在彌留之際可以在一眾李哥、李弟、李弟三號即是俺爸...這三代不怎樣出色的前輩面前耀武揚威一下我這代人的...可惜啊。幸好為我誕下一堆456789....N號的姓李名弟的賣春婦我也忘合共有多少個。希望他們快高長大,承接他們老爸的豐功偉績......。

陷入沒知覺沒感官啥都沒有的黑暗,有如一隻熟睡的狼狽。永遠就寢於亂葬崗兩米下的焦土里,等待腐化,等待塵歸塵土歸土。直到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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