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弘
林一弘

大学生,社会观察者,随笔者一名

【隨筆·誰筆···】木偶新聞

曾幾何時,我天真地認爲新聞可以拯救這個社會,但如今我們難言不能言的時刻,才發現新聞已經當成了喉舌,那麽我們更應該做好新聞人的責任,不要淪落爲誰服務,要爲這個社會、人民和真相去貢獻。

讀大學的時候,選的是新聞專業。在第一節課的時候,老師就問我們:什麼是新聞?

新聞是新近發生的事實的報導,相信很多熱都知道這一個道理。我們學新聞,最初的目標還是想揭露社會上不公平、不正義的事情給大眾,我們在這個過程中已經知悉大眾是享有知情權的,所以我們在進行新聞工作的時候,就要迎合這一個方向去選材,撰寫以及傳播出去,這是我們比較理想的一個狀態。

但實質上,老師給我們的答案是:新聞要做好喉舌的功能,控制好輿論的影響。

在大學的時光裏面,我們都謹記這一個原則,去做有關新聞的事情,包括畢業之後投身於媒體,投身於另一家大學繼續進修,大家都默認將這一條作為我們的底線。但其實,是不死對此有所誤解,還是我們害怕了某些方面而去做這一件事,更多的是不得而知,我們只知道,有些東西有些內容不利於社會和諧局面以及未經證實被稱為謠言的,一律都不能存在於我們正常的資訊網路裏面,老套地講,這些就是離經叛道的東西,是不利於社會和諧的。

世上沒有一樣東西是完美無瑕的,承認不足和瑕疵在這世道變了要莫大的勇氣才能面對,更多的是堅持自己的立場不去改變,在明知錯的情況下,固持己見,實在是勇氣可嘉。

早幾年遊歷某個古鎮的時候,看了一場精彩的木偶器,師傅操控木偶的四肢,發出聲音,為的是取悅觀賞的每一位遊客,只要表演精彩,有收入,這樣就已經對木偶師傅是最大的利益了,其他的才不會過多地干預。為了吃飯嘛,總要這樣做的。

近期迫使我反思新聞這一個行業,這一個圈子的時候,無獨有偶地發現我們現在做新聞,何不是如同做木偶戲一樣。最近太多太多的事情,不得不令我們去反思為何我們都要沉默,或者都要學會欺騙,新聞不再是揭露事實的真相,而是為了更大目標的粉飾太平。每一個事實,每一個字早已經失去了本身的意義,虛構了一個世界給我們進入,在這裏猶如烏托邦一樣,每個人在身體上和精神上都獲得了極大的滿足和溫暖,因為眾人已經分不清楚我們的腳是站立在這一片汪洋的拿一塊石頭上,只記住顧影自憐,難道不是可悲嗎?

無論是深夜的大巴,還是工人的逃離,無止境地封控、孩子的失救,悲劇只會不斷地發生,我們更多的是只能目送這一切的發生,根本的情況還在縱容下去,則能夠盼得有出頭的一天。我們網格化,基層化的管理,令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在監視和控制下進行,基本上我們只能按部就班地生活,若然你想打破這個規則,首先你要承受被維持控制的下場,你只會令你自己陷入更多的危機當中。正是這個原因,我們又怎可能改變現有的局面。默默承受是主流的,吞聲忍氣才是非主流的。

新聞的選材,往往會卡在題材審查這一個環節上面。當你滿心歡喜地覺得這一個事件能夠讓社會有更大的反響,甚至能夠爭取更大的權益的時候,你的上司包括總編會經過審查,最終給你一個答復:

該題材涉及的方面影響過大,甚為敏感,因此不被採納。


審查不單單隔絕了我們傳播上面的漏洞,還讓更多的輿論得到很好的控制。首先我們已經明白到輿論審查以及題材審查的重要性,我們才會在這一個環節上層層抓緊,確保情況不會失控,然後再根據當下的政治環境,再去決定是否將這一個題材以新聞的形式傳播出去,最終會產生什麼影響和改變,也是這個審查系統需要衡量的東西。這就像一臺機器一樣,在我眼裏它雖然冷漠但擁有極高的智慧,在意識形態的影響下它能分辨好什麼對自己有利和不利,說它是一個利己主義者,其實也可以解釋清楚。我們學習新聞的,永遠知道輿論控制的工作是尤為重要的,因為它做得好就能控制好我們的媒體生態以及社會的穩定,做得不好,會令我們產生更多的疑問和思考,為什麼會發生這麼多離奇古怪的事情,最終會思考到是不是這一個氣候根本不適應,會讓人對此產生懷疑。當局者往往不會糊塗,也正是從這一個方式上臺的,總會對此有一些畏懼,少不免對此環節和系統會抓得比世界上其他的地方要為緊張。輿論控制在新聞這一行業裏,無論什麼時候都是大家編寫新聞時候要注意的一個原則,也是我們為何越來越少值得我們思考,有深度的新聞出現。因為其後不允許,那麼它的存在就會顯得多餘無用,而且還會破壞氣場,那倒不如把這些東西減至最低甚至沒有的狀態,那不就是一個良好的局面嗎,作出決策和決定的人,絕對不是傻子,也想得比我們更多方面。

如同木偶一樣的新聞,是不是就意味著沒有任何的突破口呢?

萬事萬物就算你再怎麼壓制,始終會像壓力鍋一樣充滿壓力,最終只會爆炸。有人就會提出,現在那麼完善的基層系統和審查系統,你覺得在內部還會鬧出什麼東西嗎?的確在這一個框架下麵很難有所改變,但是當一件事情的影響遠遠超出當局者所預想的情況下,或者落到了每一個人的身上,利益受到損害了,那自然而然地會把力量聚集起來,從而反抗這一個所謂不合理的情況,很簡單,利益受到損害自然會有更多人去維護自身的利益,我們更多人也是乘著這東風之便罷了。我從來不相信正義的事實無法通過新聞去反映出來,雖然我們地媒介中存在大量的不同意見者,但能夠容納這一個局面,甚至還能看到,就有一線的希望去改變,畢竟人永遠都不會生病,社會也一樣。只是我們需要更大的勇氣站出來去反映內心的訴求和不滿,倒行逆施只會讓壓力越來越多,最終一發不可收拾。

新聞不應該是木偶,也不應該是喉舌。我們要做的責任是對每一位公民,每一位大眾以及我們的社會作出自己的努力。這份努力或許不會顯得如此地神聖,也不會令新聞工作者成為一個時代楷模,但是只要你擁有這份信念,那麼我們就不會被更多的意識去騎劫我們的新聞以及傳播。社會上面還存在很多不合理,不公正地事情,通過新聞報導是為了讓更多的人瞭解到存在這一個情況,我們應該怎麼改變,怎去幫助這一個事件的當事人,或者如何通過法律層面去修改,去維護某些小群體,小方面地利益和生存之地。世俗對於很多的出眾並不容納,因此很多方面我們還愚昧無知,作為新聞人我們就是要用文字去解釋給大家知道,去捍衛這些人的利益,除了我們,可能它們也沒有一些較為堅固的力量去幫助他們。對於社會的責任,絕不是空口而談,若然將所有的不公正不公義的發生歸根於這個社會的背景以及氣候,那麼只會顯得我們的思維是單一、淺薄的。政治立場、宗教信仰、性取向以及受教育的程度,都是我們去思考,去剖析每一社會事件必要的因素,脫離了這些去談更深入的瞭解,只會讓人覺得你是為了去講而講。

沒有法律的支撐和後援,是我們當今在簡中新聞中較為有風險的一個方面。也可能是他們懼怕對於新聞相關法律的完善和維護,令到他們的利益受損,又或者使更多的民智更為開啟,所以才遲遲不會將新聞和立法這一個內容提上日程。無論你是新聞人還是非新聞人,我們都要思考一個問題,在做這件事情之前,你有無對於自己的權益有一個充分的瞭解,有沒有法律去維護你的權益,若然有人拋開這個問題去做新聞,那麼他已經是豁了出去。當然,更多人都會去考量改變新聞生態所付出的代價,我們不應該對此害怕甚至不解,若然不是這一群人,奮力地在媒體上標注一眾顯眼的標題去讓大眾瞭解社會事件,那麼將會有更多地犧牲被埋沒在每一分每一秒之中,我們對此應該要支持和理解,這些人為了讓我們的新聞生態以及社會生態的改變作出努力,在我看來,這些人才是真正的勇士。

      無論前路如何艱難和無力,我們做新聞,理解新聞的人也不要放棄。社會賦予了我們這個生態,就意味著我們是一個維護者去維護其中的生態,不合理的方面就要處理和反思,這樣才能在一堆堆的傷痛中積累經驗,不會一錯再錯。在我們選擇題材和寫下的每一個字的瞬間,就已經蘊含了無比巨大的力量,是一份能夠面對強權和不公正的力量。即管前路多黑,無光,我相信也會有很多新聞人通過自己的方式,讓更多人瞭解事實的真相。當我們不再畏懼自身毛病的時候,那才是無病自愈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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