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瑜九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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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标加拿大, 80后末尾, 自由主义, 宅

讀書筆記: 路西法效應-好人是如何變成惡魔的

     路西法效應(The Lucifer Effect), 在維基百科的解釋為"一些平凡人或社會團體,在特定情形下,人格、思維和行為方式會忽然墮落,將人性中邪惡一面釋放出來,集體作出有違道德的行為,甚至反人類罪"。《路西法效應:好人是如何變成惡魔的》是美國心理學傢菲利普·津巴多2007年出版的著作,這本書先是詳述了作者自己設計並參與完成的斯坦福監獄的試驗,然後進而對美軍虐待伊拉克戰俘的阿布格萊布監獄虐囚案做出心理學解釋。

花了一周時間讀完這本書,對於心理學的部分讀得比較仔細,關於美軍的指控和報告部分就很快掃過去。無論是前半部分詳細描繪的斯坦福監獄的試驗細節,還是后半部分關於阿布格萊布監獄虐囚案的報告,讀起來的感覺都很沉重,每天讀到一定程度就要放下去轉換心情。這種群體性為惡甚至是做下駭人聽聞暴行的,無論是古代近代乃至當下,在世界各個國家角落裏都未曾停止,比如常常被人拿來研究的德國納粹對猶太人的屠殺,作者書中提及的日軍侵華時的南京大屠殺和越戰時美軍對越南平民的屠殺,還有中國文革時期的批鬥迫害,甚至於最近BLM運動中不斷出現的縱火暴亂打砸搶,參與其中的加害者大多數在普通環境下都不是什麽窮兇極惡的人,甚至不少可以稱得上是品行良好溫順善良的人,只是因爲環境因素的作用和壓力徹底逼出了他們性格中最惡的一面,而那些加害者身処其中卻不自知,或是雖然意識到但選擇順服于大環境,也就是所謂旁觀默許以至協助作惡。

爲何這些平凡人會出現異常的心理轉變從而成爲惡魔?作者總結了幾個因素,我認爲其中最關鍵的就是將自己匿名而避免承擔責任以及將加害對象去人性化從而可以無心理負擔地對其為惡,再加上制度性的洗腦宣傳教育使人失去自我決斷力只接受權威命令和激發群體情緒后互相加強了對為惡的群體認同感。想想近年來上社交平臺上那些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的網絡暴民,有時會很詫異爲何他們會對與自己沒有任何關聯的所謂“外部勢力”“敵對陣營”如此咬牙切齒,不過用路西法效應來看就很容易解釋了,而且我也毫不懷疑在撤去了網絡屏障后將這些民衆放到一個權威需要他們為惡的地方他們會很快化身為惡魔還自認在行正義之事,這也是我對中國從上到下越來越納粹化的擔憂,而歐美這邊打著政治正確的口號以要求平等反對種族歧視為名出現的種種壓制甚至群體性暴行也讓我覺得不安。

作者非常詳盡地描述了整個斯坦福監獄試驗的全過程,閲讀的時候常常會覺得這似乎不像是一個心理學實驗而更像是一個影視劇本或是小説。我一直都相信環境和制度的力量絕對可以把人性中最邪惡不堪的一面激發出來,不過看著實驗中幾個原本心理健康的大學生竟然那麽快就完成身份轉變成爲作惡的獄卒或是順服的囚犯,還是忍不住不寒而慄。這個實驗其實並不嚴謹也缺少通常試驗應有的對照比較,不過作者指出的幾個路西法效應的成因還是比較令人信服的。在閲讀那些“囚犯”被“獄卒”強迫服從甚至虐待的細節的時候我感覺很不舒服,一個心理學實驗有必要進行到這個程度麽?到後面我甚至覺得作者作爲斯坦福監獄的建立者和管控者在有意放縱擴張“獄卒“的惡行以最大化試驗效果,而且作者在書中也承認他有混淆了心理研究者和監獄監管者的身份以至沒有及時意識到問題嚴重性,他本該更早叫停這個實驗的。

每個人都不要高估了自己對抗環境制度壓力的能力,路西法效應告訴我們只要把你放置于一個符合某些要素的環境下你就可能變成一個劊子手,無論平時你是怎樣一個品行善良溫順無害的人。我們能做的,就是保持自己的”獨立性“,批判思考並保持警惕,堅守自己的原則和底綫。任何人都可能成爲一個平民英雄,比如能夠在大環境作惡時拒絕服從,任何人也都可能化身為惡魔,尤其是隨著群體服從權威者所謂正義的指示時。讀完這本書引起我很多思考,不過心情也比較沉重,下一本要讀些輕鬆的東西來調節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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