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京人史（五）——向东行进（中）

与在诺曼底和英格兰情况一样，从北欧来的这群人在伏尔加河广阔的区域里的名称不是维京人，而是被称为捕猎者和狩猎者，他们的祖先在9世纪时可能说的还是古诺斯语，但几个世纪后他们说的是乌克兰语或俄语。如同传说中的罗洛和其他维京首领一样，我们对到达东欧的维京人首领知之甚少，也很难将现实与神话中的他们区分开来。

一个典型的例子便是留里克（Rulik，古东斯拉夫语 Рюрикъ Rjurikŭ，古诺斯语：Hrøríkʀ）。在中世纪的记载中，留里克被誉为罗斯帝国创始人，沙皇的第一代祖先。据称，留里克在公元879年左右去世，根据这个时代斯拉夫民族最重要的历史资料《往年纪事》（Tale of Bygone Years）所记，留里克是北欧人，因为当地群落酋长无法维持正常社会秩序，留里克应时而至，成为现在俄罗斯西北部地区的统治者，他也是第一个有历史记录的东斯拉夫民族的君主。据说大约从公元862年开始，留里克就居住在旧拉多加或诺夫哥罗德。遗憾的是，《往年纪事》的写作年代较晚，它是以1110年代死于基辅圣彼得修道院的僧侣内斯特的名字命名的，因而也可能是他写于留里克生活年代的200多年以后，因而对于留里克的细节描述是存疑的。

对于历史学家来说，仅凭历史资料的研究应当非常小心，但还是有学者在构建这位罗斯国开国首领方面走得太远。自19世纪30年代以来，有人试图将留里克与诺曼底的罗洛相提并论，根据西欧的《弗尔达编年史》（Annals of Fulda）所称，留里克曾在9世纪下半叶作为法兰克人的副官统治了现在的德国北部和荷兰的弗里西亚地区。 即使在现代的百科全书中，人们也能找到一位名叫留里克的人的传记，据称他是位丹麦的维京人王子，被父王逐出后在西欧沿海地区获得了自己的土地，并开始了统治，甚至相当成功，之后他接触到东斯拉夫人，并受邀前往，创立了罗斯帝国。由于统治弗里西亚的留里克也是活跃在9世纪70年代的人，这两位是同一个人还是仅仅同名，仍需要考证。

但如果我们把考察的目光转向鲁尼文石碑，反而更容易在找到当年从瑞典出发向东行进的勇士。其中最著名的便是发生在11世纪的英瓦尔远征，一群人从位于今天瑞典的梅拉伦谷地出发，穿行过现在的俄罗斯，一直到达高加索和里海。这次远征的记录非常详细，尽管最终的结局以失败告终，由于其中有成员在旅途中死亡，因此，同伴们立了石碑来纪念死者。今天，在梅拉伦湖周围地区仍保留着25个石碑，这些苦涩中带着自豪的文字讲述了与英格瓦一起向东旅行的勇士们的事迹，英格瓦本人也和他们一样，死于旅途中。

然而，沿着第聂伯河和伏尔加河等河流前进的绝大多数从北欧来的人都不是武士，而是商人。在伊本・法德兰关于保尔加利亚地区的奴隶贩子的叙述中，已经见到了这些维京商人中的一些。后来在北欧地区的考古发现中出土了许多伊斯兰银币就是一个很有说服力的证据，说明当时维京人和阿拉伯人间的生意做得很好。根据一项统计，北欧地区出土的伊斯兰银币目前共有超过85,000个，其中95%是在瑞典发现的，由于一直有新的发现，这个数字还在不断上升。而且，与阿拉伯人和伏尔加波尔人的贸易只是维京商人生意的一部分。他们的足迹还到达了黑海和君士坦丁堡，后者给维京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们命名的君士坦丁堡叫Miklagård，意为大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