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errisFore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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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落

(编辑过)

前言:這是一篇以John Wick世界觀的短篇故事,目標是以完整性為主,希望能完成這個故事,也希望各位能夠給一給意見,謝謝。


年事已高的他,在其他老頭老早退休時,他是名屠夫,日本魚生師傅﹑中式燒味師傅,也是名木工。他居住在屯門的某一個角落裡,生活表面窮困簡陋,卻潔淨又整齊。生活中盡是便宜又完整一套的餐具﹑座椅跟家具。衣服永遠都是那件灰白色的領衣﹑黑色的西褲跟補了許多次的安全鞋,還有那條脫皮的皮帶。

每天睡三小時的他,醒來的第一件事是補養他的刀具。四周的人不多,他便能在凌晨三時正用不同密度的磨刀石,伴隨著寒風與流水聲,安靜地聆聽刀鋒的震盪傳到他那薄薄的皮膚中。今日,他來到旺角一間日本店中當臨時工。他在不同行業中,並沒有甚麼名氣,卻令人敬而遠之。他能切出透光的三文魚片,並擺出一朵朵高雅的花放在芥末與蘿蔔絲上,再將黑碟放在客人的面前。

他的手功之快,壽司的魚片溫度和醋飯的溫度,還沒互相交纏之際,已經放在吧台客人的面前。客人可以感受到魚生的冷與飯團的暖,但就說不出有那裡利害的地方。他所專注的地方,不是人,而是食物。

他比每一個屠夫更懂豬的骨髓有多少節,肩胛肉的條紋和牛肉的花紋。而他肢解每一條生命時,永遠都是很安靜。因為他不會用砍,只需割﹑拖﹑切。他便能將肌肉的鍵切開,關節的軟骨割開,並拖走牠們的皮。安靜,就像他的代名詞一樣。

每次放工,他都是最快把場地清理好,而最早離開的一個。有時因為他還有另一份工作,有時只是他真的有事要做。沒有人會想留下他社交一下,他就像不需要其他人。沒有家人,沒有老伴,只有刀。

終於,有天一個冷清街市的豬肉佬,因為老婆快生,而臨時找他來幫助替間。他很快便來到,穿過厚重的圍裙,為幾位街坊量幾磅的豬肉,直到快收市。生活被四名格格不入的西裝人打破。他們從最近的街市門口進來,並關上了所有的門。濕漉漉的地板,防滑紋早已磨平。

他們站在兩邊還有紋路的地方,雙手放在褲前,等待著。老人握著木砧板上的豬肉刀,靜候著。

這個街市最靜的刻—中央冷氣關閉的剎那。

「呼…」就在出氣口再沒有新鮮空氣吐時,老人拖著沉重的豬肉刀衝向最近的一位西裝友。在他們掏出腰間的手槍時,老人滑倒了。他向前跌之際,向下的刀口對準了他的腳拇指,加上全身下跌的力量,他借著所有的力切斷了那跟拇指,本能在痛楚之下弓身了,老人捉著刀柄,向後一拖,身軀一轉,刀口剛好割破他的咽喉。

而他沒有捉緊的意思,他順著勢將豬肉刀飛向下一個可憐蟲的臉上。在後兩名西裝一邊開了幾槍,一邊退後時,老人跟著刀跑到第二個人的肚皮後,捉著衣衫,拖著他推進向前。重刀沒有將人頭分開,而是在他的頭上留下一道橫向的致命傷。

前進幾步之後,老人將屍體進向前,並接過刀。他將刀背貼在自己的胸膛,衝向第三個人。蠻牛般衝撞,使人易於閃避。老人卻伸出了那一隻手,捉住了他的手臂,猛力一拉。刀口斬碎了他的右鎖骨。

他提著刀,將刀背貼在前臂,瘦弱而結實的身體,走著交差步,大跨幾步便衝到最後的人臉前。在那人彎曲手腕,準備射他的肋骨時,老人的手就瞄準了他的手腕,捉住他,身軀旋轉,強行將他拉到地上,由較高的姿態拉進低地。刀口向下,瞄準了肘位,身子壓下去,一聲慘叫,也是唯一的叫聲。

他提起斷手往他的下巴重擊一下,好讓他閉嘴,再使力揮動豬肉刀。那人無助地掩著缺口,靠著自己關上的門坐下了。剩下只有老鼠打架的聲音,跟一個慌亂的年輕人打翻了膠水桶的聲音。年輕人跌倒在地上,心怕自己將成為一個死人。

老人靜靜地走回砧板前,一下把刀插在砧板上,「碰。」厚厚實實的一聲靜止了年輕人的喘氣聲。他冷靜地拿起了電話,打撥一個電話,過了一會,一把沉厚的聲音從他發出:「喂,四個。」簡短的話,不需報上名字和地點,對方便知道他的那的樣子。出奇地,他手中的電話可不是老古董,而是一部智能手機。

老人望向少年道:「仲唔走丫?小心清道夫做低你。」話畢,少年便拔腿就跑。他的攤販的幫手,瘦又結實的二頭肌跟老人差不多。

老鼠安靜了,剩下是光管的電流聲跟老人吸煙靜候的光時。此時,一名二十多歲的軍警打開了那對門,屍體隨即躺平。軍警平穩帶點害怕的說:「又揾你丫。」老師悠悠地點頭,軍警也點了點頭,接受了這裡不存在的四具屍體,說:「我見有個目擊人鍋。」老人閉著眼,顯然他在享受這短短幾分的時光道:「算啦。拍個爛擋。」軍警嘆了一鼻子氣,便轉身離開了。

然後,老人放下了四個奇特的金幣和豬肉刀。帶著煙蒂,留下圍裙,離開了。他便再次過上平靜又忙碌的生活。新聞中沒有提過任何一件殺人的案件,一切就像是老人的夢般。唯一能知道這晚上的,就是那晚的少年。

平凡的一天正要開始,就在他剃鬚時,老人感覺到視線感從後而來,是他的直覺在作怪,這天注定不平凡了。他來到廚房準備要打磨﹑上油前,拍門傳來了。他止住了動作,呆望去門的方向。

門一開,是那個少年,鼻子還留著鼻水,身體在顫抖,那怕他穿的是一件橙色大衛衣。老人猶如了,他已經忘記了如何接待正常人。杞子肉片娃娃菜湯飯,空空的客廳就只有這兩碗熱騰騰的泡飯跟兩盞白燈。少年毫不客氣地開動了,顧不上熱湯灼嘴,他很像餓了許久的樣子。「你屋企人呢。」老人問,少年一邊被灼舌,一邊說:「係醫院,陳師傅叫我過泥揾你。」

老人問道:「揾我做咩。」少年吐出了蒸汽說:「有無工介紹,我要養啊妹。」老人略略打量他問道:

「幾歲。」

「23。」

「打過咩工。」

「咩都做過,都係唔夠比利息。」

「政府無補貼咩。」

「有,都係要借錢。」

老人略為疑惑地問道:「財仔?」他點了點頭,樣子不太高興。老人只是嘆了口氣說:「我打既工都甘上下人工。」他看到少年的眼裡充滿著清晰與無懼,他說:「你可以做16個鐘,我都可以。」老人乾笑一下,他那對深深的黑眼圈是長年累月工作的結果,但他可不想有人侵入自己的生活,他只是想在工作中世去。

緩過氣的少年還是問了:「個晚,連警察都唔敢拉你。」氣氛瞬間凝固了。老人不急不忙地享用著少有的早餐,道:「係丫,你講出去都無人會理你。」在平淡之中,少年望著灰髮老人的雙眼,那是一對獵鷹鎖死獵物的眼神,他卻沒有半點恐懼的說:「我老豆老母都係甘死。」在少年的眼中,他們欠了他,更重要的是,他一無所有。

反正為一個快病死的妹妹打拼,他寧願比她離開得更早,當個自私的哥哥。又或者—

「帶我入行。」

他道。老人放下湯匙,身子向後靠,繞起了手。他陷入一番沉思之後,他雙肘靠回了桌邊道:「呢行早就無左。」話畢,老人便送客了。

表面上少年離開了,卻又在一間茶樓的員工飯桌上看到了他。老人很知道這個少年從他的生父母學到了些技巧,老人少有地將一塊雞脾肉夾到他的飯碗。少年來這裡當洗碗臨時工,時薪算是高。但他一點也不滿足於此。老人知道他瞄準的是那晚上,他放在砧板旁邊的金幣,那些足以令社會閉嘴的價值。

這下可不是能簡單地踢走這頭幼獅。老人轉工時,那怕出入一些高檔餐廳跟酒店也好,那小夥子總有能力擠進來。直到完成一場晚宴之後,穿著清潔工制服的少年再次出現在放工路上的後巷。老人點燃了煙問:「叫咩名。」拿著拖把的少年帶點興奮的說:「林少海。」然後便有人叫著他的名子,要他回去工作。

最終,幼獅也逃不過社會的爪口,不斷工作著。而這也是老頭的如意算盤,特意找了這間最高規格的酒店來做,好讓這裡嚴格的老屁股將他壓在地上磨擦。比起少年自己找的臨時工,粗略又簡單的內容,老人的工作地方都散發著一種工作狂熱的氛圍,那怕簡單的清潔,那些行動派的老人家都能教他怎樣用快﹑靚﹑正地完成一間房間的清潔和保養餐具的亮麗。

一天的學習量與工作量都是他過去半個月的量,盡管如此他依然能追上老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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