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小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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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馬拉松學英語:Doing a Rosie和切西瓜

(圖片來源:WGBH News)

學外語最難是俚語,尤其是超出自己生活範圍的。Doing a Rosie,本來是指做了點令人尷尬的蠢事,惹人發笑。但是,自一九八○年第八十四屆波士頓馬拉松爆出女子冠軍Rosie Ruiz作弊,成績造假後,doing a Rosie這句俚語就開始在長跑界流行,指跑手在馬拉松比賽「切西瓜」,即是作弊,沒有跑畢全程的意思。

女主角Rosie Ruiz已於去年七月八日因癌病去世,記錄顯示,她一生只參加過兩個馬拉松賽事,初馬是紐約馬拉松,第二個跟接着一年,也是最後一次參加的賽事是波士頓馬拉松。

波馬因為入圍門檻很高,又是世界馬拉松大滿貫賽事,憑實力入圍波馬,一直是好多馬拉松跑手的跑馬目標。但是,因為賽道設計問題,波馬的成績是不算作世界馬拉松紀錄的,所以也有很多頂級的馬拉松精英跑手從沒參加過波馬,而去倫敦馬拉松和柏林馬拉松破世界紀錄。

羅絲以破三成績衝過波馬的終點,跟着馬上接受電視台訪問,訪問記者是Kathrine Switzer。嘉芙蓮不是普通的電視台記者,她是波馬史上另一傳奇人物,拿過紐約馬拉松女子第一名。話說在一九六七年,那時候男女真的不平等,女人公開跑步是會被人嘲笑和被罵的。當時的波馬是不准女性參加的。嘉芙蓮以一個假的男性身份成功參賽,當天上陣跑了一會,馬上被當時的波馬經理發現,被攔下撕扯胸前的261號碼布,二人糾纏扭打的場面被記者攝入鏡頭,哄動一時。直到一九七二年,波馬才准許女性參賽,261也成為一塊傳奇號碼布,再沒有給過任何參賽者。五十年後,261號碼布再次落入嘉芙蓮的手裡,二○一七年,她以七十歲之齡第二次參加波馬。

面對老馬的訪問,羅絲不小心露了饀。

嘉芙蓮是一個精明的女人,也是紐約馬拉松的女子冠軍,自然知道剛跑完馬拉松後應該是什麼樣子的。鏡頭下,羅絲臉上沒汗水,臉也不紅,完全不像一個剛以破三成績完賽的跑手。那時候,破三是很厲害的事。嘉芙蓮問羅絲平時怎樣訓練,羅絲語焉不詳,於是嘉芙蓮只好用引導式的問題,問她怎樣練間歇(interval),這是馬拉松的一種訓練,新手可能不懂,但精英跑手是一定會懂的,連我這菜鳥也練過。誰知羅絲對着鏡頭,一臉惘然的問:「什麼是間歇?」嘉芙蓮一臉正色地解釋,羅絲也答不上來,含含糊糊的說了一堆「只是自己練習」的敷衍話。嘉芙蓮看對方神色不太對勁,在鏡頭前說了句恭喜後,跟着說了以下一番話:太玄妙了,我們在幾個檢查站都錯過了羅絲,現在我們仍在等大會確認她的成績。

事後,很多在賽道站崗的工作人員也表示,對跑得如此快的羅絲毫無印象。最大破綻還是這裡,波馬最後一段有個地方叫心碎坡(Heartbreak Hill),幾十年的傳統,附近的衛斯理女子大學的女生都會在心碎坡吶喊打氣,給男跑手送吻。但羅絲被問到這個傳統時,卻渾然不知。

結果,懷疑沒有錯,羅絲被大會證實成績作弊,她根本沒有跑畢全程。至於她用了什麼方法作弊,沒有人知道。但是,有體育記者認出羅絲,說自己一年前採訪紐約馬拉松,在賽事舉行期間,在地鐵上見過羅絲,那時以為對方只是退賽,坐地鐵回家,所以沒有為意對方原來在作弊。八天後,羅絲的波馬女子冠軍名譽被褫奪,但她不肯退還獎牌。

羅絲自此在馬拉松界消失。但是,四十年過去了,她的名字卻仍然留在網絡上。

名譽、獎牌、旁人的稱讚、艷羨的目光,都有可能是導致某些馬拉松跑手切西瓜的原因。

羅絲不是第一個切西瓜的人,也不會是最後一個,她只是被大家抓到罷了。

羅絲Doing a Rosie後,馬拉松界出現了一個奇怪的專業:馬拉松打假。有一位馬拉松慢腳跑手Derek Murphy,正職是金融分析員,閒來無事就弄了一個Marathon Investigation網站,專門抓出那些作弊個案。

三年前,抓到了一位哈佛畢業的亞裔網紅女跑手Jane Seo作弊。女跑手雖然馬上認錯,但名聲從此壞了,馬上刪掉了所有社交媒體帳號,人間蒸發了。

最近一次,更「抓出了人命」。

事緣加州有位七十歲的醫生大叔Frank Meza,在一場普通的馬拉松比賽中,破了加拿大八十多歲傳奇跑手Ed Whitlock在七十歲時創下的世界分齡組紀錄。

現在科技發達,每名參賽者都帶上晶片(號碼布或鞋帶上),馬拉松全程都有電子檢查站,通常是每五公里設一個,記錄每個參賽者的分段時間。加上沿途有攝影影、錄影機,要作弊,難度也很高。

這位法蘭克大叔破世界紀錄的分段記錄令人非常質疑,一段五公里跑了二十五分鐘多,緊接的一段五公里是十八分鐘,相差七分鐘﹗五公里可以破二十分鐘的跑手,已經可以叫大神了,怎可能在上一段跑二十五分鐘?有途人拍到照片,顯示他從賽道的一段突然插入賽事中,他解釋是去了路旁的大廈找廁所。

跑馬拉松的,大槪會記得英國傳奇女跑手Paula Redcliffe在倫敦馬拉松途中,人有三急,在電視台直播鏡頭下,忽然閃到賽道旁,二話不說,蹲低,拉下褲子就尿,然後抽回褲子繼續跑,最後也拿到冠軍。

法蘭克破紀錄前,曾被兩個大型賽事取消資格,種種不合理的跡象顯示,法蘭克在說謊,但是這位醫生在當地的名聲卻是十分好,贈醫施藥,送運動鞋給窮困孩子,個個一提起他,都是豎起大拇指:讚﹗

報紙也刊登這宗懷疑作弊事件,法蘭克否認作弊,大批電視台、記者湧到他家門前。他的家人不勝其煩,有人形容事件是網上欺凌,種族歧視(因為法蘭克是西語裔)。

直到有人舉出一項重要證據,一張照片:有一個衣著跟法蘭克當天參加馬拉松時所穿衣服一樣的男人,在馬路上騎着自行車。

法蘭克沒有作出回應,他的家人否認相中人是他。

第二天,他跟家人說了一些奇怪的話,叫女兒好好照顧自己,然後離開家門,一回不返,之後,屍體在河邊被發現。

接着,大衛的馬拉松打假網站旋即被數以萬計的留言淹蓋,說他是殺人兇手。但是,他堅持自己只是列出作弊的證據,法蘭克的死與他無尤。

事後,有人說,殺死法蘭克的,其實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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