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moralized
Demoralized

Yes, already demoralized.

在疲勞前休息,在焦慮前放鬆

自從知道自己是那種必須長期倚賴現代生物醫學幫助才能存續的人之後,我對“控制”這個概念就逐漸的困惑多於答案。比如說:

誰控制著我?我自己嗎?還是藥物?還是我控制著藥物使得藥物可以控制我自己(藥物不會自動跳到我的嘴裡,是我把它放進去的。但放進去之後,確實是它自己、而不是我在起作用)?

有段時間我是那種典型的能量起伏型狀態。第一天活蹦亂跳,第二天突然憂傷,第三天還沒起床就沒電了,甚至覺得發信息老闆請假難於上青天。那時候最怕的不是讀取到什麼哀傷的信息觸發自我崩潰,而是害怕自己會莫名高興,或者更甚,一個我特別討厭的詞彙,“樂觀”--不僅是當下高興,還對未來有不可調控的積極預期。因為一旦這種情況發生,就意味著我會在未來一段時間裡經歷能力下滑和社會機能減損。這個趨勢,是不可控的。在我很努力地去接受這個“不可控”的時候,讓我更難過的是高興的無端/不可預期之發生。萬般糟糕狀態都起源於它,我卻連它啥時候來都不知道--可能是吃完一餐飯突然覺得好好吃啊,整個人都暖和起來了,也可能是絞盡腦汁大半天讀通了一篇論文,然後開始毫無根據地覺得“行啊我自己,這個都能懂,不錯,繼續幹啊!”我跟醫生說,千求萬求,我求自己不要開心不要樂觀更不要自信,讓我一直呆在能量和自我評估的最底線那裏,趴著都行。怎麼說呢,我覺得長期穩定地處於那種狀態,就是“生生地去適應、去習慣”也足夠了吧,總能學會怎麼在最低處踏實活著的。憑什麼讓我突然高興,然後登高跌重,自己給自己玩蹦極?我沒這個愛好啊......

慢慢地這一兩年來,起伏的頻率變得沒有那麼極端了,但是量級還是非常“可觀”。而且“高興”的不可控也顯得更嚴重了,不僅是不知道它什麼時候來、無法讓它不來,而且更是無法在它發生之後人為調低它的能量值,從而減弱突然“從高到低”的劇烈降幅。我沒法在自己高興的時候說服自己其實我自己和這個世界都沒什麼值得高興的,也沒法在自覺自信的時候讓自己認清“我就是個膽小鬼+窩囊廢”的事實。控制嘛,就是做夢。

但換言之,我不承認我的生活全然失控(真要是這樣我現在也不可能上網和打字了)。最近的一個針對我的身體(可能還有心智,嗯,此處不討論靈魂)的新發現是:

如題咯,在覺得需要以前,先做一些事。既然能量值下滑一定會發生,那在它開始之後對其進行補救就是一種不可能(從邏輯推理和實操經驗都可以證明)。也因此,在發生之後做補救,成為了一種“不必要”。等覺得需要了,已經是“不可能”了。

那不如,在能做且不必須做的時候做事情:如題,休息,或者放鬆。畢竟,任何的“發生前”,才有“可操作性”(並不一定是“可操控性”)。

所以就,行動起來,去休息和放鬆~^ (當然這被迫基於“有行動能量”的假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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