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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大道中人民如潮湧 | 終於要靠偉大同志搞搞新意思?

圖/google map

2020年7月1日,香港「二次回歸」,真正意義上的香港或成絕唱。此時此刻,是作者私心的悲憤,不得不回顧一首《皇后大道東》來應景。

當年面對九七大限,港人迷惘又恐懼,尤其是見證了六四天安門的鎮壓,個個愁雲慘霧。樂壇出現不少影射政治現狀的歌曲,而《皇后大道東》便是其中聲名最響的一首。林夕在訪談中說過,九七前寫下這首歌,就是為了留下作為歷史的見證,記錄下現在可以寫,以後未必可以寫了。

mv也是饒有用意,英女王和中共群雄的影像都出現了,確實可以做一個言論自由的時空對比實驗。


皇后大道西又皇后大道東
皇后大道東轉皇后大道中
皇后大道東上為何無皇宫
皇后大道中人民如潮湧

羅大佑說道,「皇后」當然指的是英女王,而「皇后大道」則是資本主義道路。那麼「皇后大道西」是英國,「皇后大道東」是香港,而「皇后大道中」便是中國了。資本主義的繁榮是否能從英國傳給香港,再由香港傳給社會主義中國呢?羅大佑當時雖說是有疑問,但還是留下了一個帶有希望的問號。這個問號今日被解答得何如?

有個貴族朋友在硬幣背後
青春不變名字叫做皇后
每次買賣隨我到處去奔走
面上没有表情卻匯聚成就

知己一聲拜拜遠去這都市
要靠偉大同志搞搞新意思
照賣照賣樓花處處有單位
但是旺角可能要換換名字

硬幣背後是青春不變的女王像,「買賣隨我到處去奔走」除了呼應「錢幣」和「資本主義」,在mv中更加插了英女王伊麗莎白二世訪港視察民情的畫面。在「面上沒有表情」(干預不多)的女王管治下,香港匯聚成就,出落成東西交匯的大都市。這是英治後期數任備受愛戴的港督的成就,也無不表達了港人對此的感激和眷戀。陶傑說過香港人並非戀殖,而是崇優,可見一斑。

只是九七將至,「知己一聲拜拜」,這個都市也要靠偉大同志來搞搞新意思了。照買照賣,有資本主義的樓花,有雨後春筍般冒起的樓宇單位,香港樓價從來聞名世界。可是如果要「去殖民化」,陪伴港人世世代代成長的一些地名以至於集體記憶,需不需要換上名字?

這個正義朋友面善又友善
因此批準馬匹一周跑兩天
百姓也自然要鬥快過終點
若做大國公民只須身有錢

「馬照跑、舞照跳」是中共給香港的承諾。可是這個承諾從一開始就有對香港的誤解甚至矮化。

羅永生在《殖民家國外》中提到,香港的獨特在於,在英國並非國家主義的、寬鬆實用性管治之下,香港人無論是對英國、國民黨還是共產黨,都有「拒絕強制性國家力量,拒絕一統性意識形態的空間」。而在香港,「國民身份認同、愛國心和愛國方式,一定要和拒絕和批判的選項同時存在,以供選擇」。這種選擇的自由,給予了香港公民「具有心靈、價值、文化上的自由」,來建立「家國之外判斷是非的空間」。

1980年代中英談判期間,中國並無尊重香港獨特的殖民經驗,對香港人走過的「自我解殖道路,及其獨特的擁抱自由的文化,並無給予肯定。反而與老殖民主一道,將香港人執著的自由矮化為致富的自由,和追求享樂的自由,更忌諱香港人有代表加入前途談判。 ——羅永生

香港從一開始就只被當作工具性的經濟金融城市,是中共的「白手套」。「正義朋友」鄧小平批准馬照跑,百姓自然也只需要去逐利。於是作為一個號稱國際大都會,就只有金融業的單一蓬勃,是「大國公民」還是只剩下錢的工具人?

知己一聲拜拜遠去這都市
要靠偉大同志搞搞新意思
冷暖氣候同樣影響這都市
但是換季可能靠特異人士

這個漂亮朋友道别亦漂亮
夜夜電視螢幕繼續舊形象
到了那日同慶個個要鼓掌
硬幣上那尊容變烈士銅像

身為國際大都市,國際氣候自然會影響這個城市,可是「換季」——或者說是「執政黨的輪換」,在一黨專政的社會主義國家,大概要靠當時大陸時興的特異功能人士來變魔術才能實現了。

九七那天同慶是連夜暴雨,二十三年後的今天「二次同慶」倒真是「個個要鼓掌」,一片與現實民意割裂、自說自話的堅決擁護。香港這枚硬幣上的烈士銅像,是給彼烈士致意,倒不如獻給給如今「一息尚存,抗爭到底」的年輕人吧。


歌曲的最後是不斷重複的「色即是空」,配以京劇配樂般的傳統鑼鼓聲。「香港的燈紅酒綠的夜色,在社會主義的洗禮下會不會變成空呢?」羅大佑和林夕二十多年前的疑問,今日是否已經給出了答案?

羅大佑在當時說,政治和唱歌一樣都是表達,如果個個都不敢表達,個個都不出聲,那麼最大聲那個,就剩專制者。

唯願香港這點星火,撩起中國大陸乃至於全世界這片懷柔已久的草原。


極其推薦這段訪談。當年的羅大佑和林夕還非常年輕青澀,二人一手點著煙,一手喝著可樂,輕鬆接受港台的採訪,更顯可愛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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