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記事2

卓祐祥

「楊文玉，起床，現在是掃地時間。」熟悉又令人煩躁的聲音傳入耳畔，我抵抗著睡意掙扎著起身。

迎面而來的是將制服襯衫紮的整整齊齊的褲頭，正中央的皮帶閃著刺眼的光芒。我將下巴微微抬起，鄭皓景面無表情的臉映在我的瞳孔，手拿掃把的他滿臉的不悅。

「喔，不好意思。」還在夢遊的我下意識地道了歉，連忙站起身搬椅子到桌面上。搖搖晃晃的我低著頭，不敢直視他銳利的雙眼，然後離開教室。

教室外的老大一把抓住我的手臂，一臉擔心的看著我。

「怎樣怎樣，沒被罵吧？」她急著說。我們走向外掃區域。

我翻了翻白眼。「什麼被罵阿？我才沒有被罵。」我抬起右手揮了揮。

「是嗎？他看起來很兇。」老大邊掃起落葉邊說。

旁邊的卓祐祥抬起頭，走近我們身邊。

「對阿，鄭皓景是個冷淡的人。我想跟他搭話，他也沒怎麼理我。」他嘆氣說。

「真的假的啊？」

我有點驚訝，不過回頭想想今天早上的考卷事件，他這樣的個性倒是不難想像。

*

回到教室，繼續最後一節課。

我打開數學課本，看著前面鄭皓景的後腦勺，心裡想他真的像卓祐祥說的那麼冷酷無情嗎？

鄭皓景的頭髮因窗外的風吹得有些凌亂，挺直的身體感覺就是平視著黑板認真的上課，白色制服的領子異常的乾淨、紅色領帶平整的繞過領子下緣。數學老師在講台上講得口沫橫飛，鄭皓景在台下右手拚命的抄筆記。真是一搭一唱，我在心裡不屑的想。

這時候我放在書上的手臂不小心抽動了一下，在桌子邊緣的橡皮擦就這樣不爭氣的掉下去，滾到前面鄭皓景的位置範圍。

啊！我低頭嘆氣。

他似乎聽到我喊的聲音，頭微微轉了一點點。我鼓起勇氣用藍筆的蓋子那頭輕輕點了一下鄭皓景的右邊肩膀。

他皺著眉頭將頭轉到看的到我的位置，用嘴型問我：「幹什麼？」。

「我的橡皮擦滾到你腳邊了。」我小聲的用氣音說，伸出手比向橡皮擦的位置。

他好像嘆了口氣，彎下腰幫我撿那塊不大的白色橡皮擦。起身時頭還不小心撞到桌子的邊緣，我忍住笑意接過橡皮擦。

「妳不上課在幹嘛啊？」鄭皓景一臉不解地用修長的手指敲了敲我攤開的數學課本，上面畫滿我上課時無聊話的插畫。

「你管我。」我迅速的把他的手撥開，用最快的速度將數學課本闔上。

充滿怒氣的回話似乎太大聲，講台上的數學老師停止書寫黑板。

「後面的，安靜上課。」老師用白色粉筆指向我和鄭皓景。鄭皓景的臉立刻嚴肅起來，轉身面向黑板，繼續他的筆記人生。

我看著鄭皓景的後腦勺，餘光瞄到坐他旁邊的卓祐祥轉頭看著我，表現出一種「妳怎麼跟他說話」再加兩個驚嘆號的臉，我用狐疑的臉回敬他。

卓祐祥馬上露出親切的微笑，偷偷在椅背上比了個讚的手勢。我向他露出尷尬的微笑後，趕緊低下頭繼續在我的數學課本上塗鴉。

放學後，我搭上公車回家，回想起鄭皓景在看我的數學課本時垂下的雙眼，還有時常緊鎖的眉頭；他的聲音。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種想要更認識他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