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拉赫
阿布拉赫

来自中国,很喜欢记录,不光写字,用APP记帐这件事都一做十年。这种癖好曾引起有司关注,后来在Matters的活力一落千仗。但仍然在记,不在这里,就在那里,而且一想到有人会因为你的记录害怕,就更觉得这记录的价值。我会继续。

饥饿记忆

还没起床,看到朋友发在微信群里的雪山照片,他家住在城西,天气好的时候,站在窗前,可遥望几百里外的千秋雪。

称重74.8kg。上一次的记录是去年12月份,73.5kg。冬天太凉,赤脚站在体重称上是种考验,所以几个月没称过。没有马拉松可跑,自律不太够,每个月跑量都达不到目标。综合作用下,好不容易甩掉的那二三斤,又回来了。

早饭馒头煎蛋,配冻荠菜鸡蛋汤。荠菜是一个月前在盒马邻里买的,冷冻的蔬菜,第一次买,觉得还不错,口感虽然肯定不及新鲜,但方便易储存,在这样的乱世,是极大的优点。可惜后来盒马邻里关门大吉了,而我当时还以为是清明节放假,在心里狠狠地把老板赞美了一番,真是很傻很天真。荠菜是种很奇怪的野菜,松软的耕地里几乎不长,喜欢生长在地头那些犁铧够不着的地方。小时候经常一手挎个藤条编的小圆篮,一手拿个一头包了层层结结的破布当把手的镰刀刃,斜刺着插进自行车的辐条一样平铺在地上的荠菜根部,会听到荠菜根在土里断裂时发出细微的“咔嚓”声,就势用大拇指把荠菜叶压在刀刃上,稍微抖落一下带起来的土,一扬,扔进另一只手里的藤篮。荠菜都是成片生长,很快便能拾满一蓝。晌午的一锅子面里,就能换些花样。

午饭是番茄鸡蛋洋葱青椒炒土豆粉。这是一天吃的第三个鸡蛋。我算不上是肉食动物,但我可算的上是蛋食动物。对于不擅烹饪的人来讲,鸡蛋实在太好了,做法简单,营养丰富,还容易消化。很多人相信,每天不能吃超过一个鸡蛋,尤其是鸡蛋黄,因为富含胆固醇。我没在管那些,对这种说法也深表怀疑,它听上去很像某种陷阱。就像说糖吃多了得糖尿病,动物的生殖器吃了壮阳一样。那其中的道理太浅显了,以至于很像假的。

晚饭吃的紫薯凉面,是从伊藤超市买的成品。每次去那里,对我最有诱惑力的就是各种便当。日式的搭配和包装,让那些东西看上去很像色香味俱全。实际上,凉面的味道一般,不如那些一担两桶搭在摩托车后座,一边凉面一边豆花,走街串巷的“货郎”家所出。

除了凉面,我还买了个“茄汁猪肉便当”,和一盘小龙虾。便当里有炒鸡蛋,还有淋了厚厚一层番茄汁的猪肉片。我也喜欢番茄,最近尝试用瓶装的番茄酱,搭配番茄来做菜(饭),似乎找回了一些正经番茄该有的味道。

小龙虾是今年第一次尝试,它的摆盘也太美了,整整齐齐,沿圆盘的中心辐射开来。原本该头对头的部位,是很多蒜蓉。我在冰柜前逡巡良久,犹豫不定。像儿时赶集,手里攥着一块钱,站在西瓜摊前吞口水。“来,娃,吃一牙,甜得很。”摊主用手赶一下苍蝇,拿起一牙西瓜往前递。我的防线立刻崩溃了,接过来,啃得山崩地裂。“再吃一牙吧,我看你手里钱够呢。”又递过来一牙。就这样,连吃了五牙,用光了那一元钱,老妈叮嘱要卖的洋火,一根也没带回家。当然不会遭到多严厉的处罚,我可是老生儿子,我妈的宝贝疙瘩。

“阔以辣一锅,料都是配好嘞,回切加点儿啤酒闷五分钟就阔以吃老,很划算,才45。”导购的大姐走过来,可能实在看不下去了。这一个怪中年,口水快掉到冰柜里了,还在那里犹豫不决。“好嘛,辣我辣一个。”防线再次被轻易击溃,就这样乖乖掏了钱。

昨天听随机波动关于“饥饿”的那期,涌上很多旧日的“饥饿”记忆。可能如今的年轻人,以为麦子磨出来的面天然是雪白的。但其实麦子和大米不同,它还有一层麸皮。以前的磨面机,可以设定面粉里要保留的麸皮量,保留越多,磨出来的面便越红,蒸出来的馍馍和擀出来的面口感便越粗糙。我其实吃那些很少,因为老妈会做两种,一种纯白面,一种红面,白的我吃,红的归她。其他人我不记得。等我读高中时,家里就不怎么吃红面了。带去学校的都是白面锅盔,三四十公分的直径,四五公分厚度,掰开用开水泡了,就着腌韭菜吃,一吃一周。那时候五天半工作制,周六下午才放假。那是多美好的时光啊,骑着自行车赶三十里路回家,一路上都在想着我妈做的那一锅面,浑身是劲。六天以来吃到的第一顿热饭,让我有很多次把自己吃到不能动弹,继而上吐下泻。写到这里,竟然写得眼泪吧嗒的。

可是,好像跑题了,这很像是吃饱了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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