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拉赫
阿布拉赫

来自中国,很喜欢记录,不光写字,用APP记帐这件事都一做十年。这种癖好曾引起有司关注,后来在Matters的活力一落千仗。但仍然在记,不在这里,就在那里,而且一想到有人会因为你的记录害怕,就更觉得这记录的价值。我会继续。

年难过之父亲的伤

护工放假第一天,晚上给老爷子穿纸尿裤,发现屁股上有个创可贴,撕下来一看,是个伤口,已经差不多有一公分的直径。之前创可贴起了一点保护作用,撕掉之后,立马开始流血。这才想起,好多天以前,护工给我提过,说老爷子屁股上有个伤,不严重,他给喷了药,贴了创可贴。那时候,老爷子刚出院,我也刚从一个月的长假中返回工作,攒了一堆事,听他说不严重,就没往心里去。

这么多天过去,没人提起,我都忘了。

之前几天,大哥在微信里说,老爷子怎么总是歪着坐,是不是腰椎的问题(我买了个小摄像头,装在客厅。以前是怕我不在,老妈出事,老爷子也不会打电话。现在仍然在,兄弟姐妹没事点开看看,也能了解一下父母状况)。他受伤前也是久坐,挺着背,有椅背也不靠,也喜欢歪着身子往窗外看,一看半天。所以还是没觉得有什么大问题,只是每次去看望,有意纠正一下他坐姿,强行扶正,并按回轮椅的椅背。他总是呲牙咧嘴,但说不出哪里疼。

刚做完手术没多久,肋骨骨折也还不到一个月,当然是很多地方疼,我自然那么想。

及至那天晚上发现已经发展甚至轻微感染的伤口,才明白他之所以歪着身子,就是为了能让一边屁股的伤承受少一点的压力,也就没那么疼。

卧床老人的压疮非常难治,住院期间医生护士一再强调要帮他经常翻身,每天护士交接都要来检查皮肤状况。于是我们让他坐着,他也喜欢坐,正是投其所好。

以为屁股肉多,不怕压。谁知道,肉多也顶不住!更糟糕的是,他这个压伤靠前,纸尿裤一湿,尿液很容易浸到伤口。

我简直不知道怎么办,去药店咨询视频另一端专门走过场开处方的“医生”。我原本就不大信任此类所谓“医生”,这一咨询,证明我猜测非错。其码我咨询的这一个据说是皮肤科的医生,听我问起处理办法,一脸懵,想了几秒说,“那你问问药店看他们有什么药”。最后,还是听店员推荐,买了瓶消毒的喷剂,和一盒防水创可贴。

以我的常识,也知道创可贴不能长贴,伤口长时间不透气,根本不可能好。但我没办法,我怕尿液里的细菌会导致伤口感染。做为晚上的权宜之计,还是贴了一枚。

大年二十九的整个晚上,我几乎没睡,一边看揪心的肺炎疫情,隔一个多小时就爬起来看看纸尿裤有没有湿,湿了赶紧换。

挨到早上,创可贴一揭,血又流出来。于是,我决定不再给他穿纸尿裤,也就不用再贴创可贴。大年三十的白天,我没时间也没心情顾及对联窗花,甚至年夜饭,一心扑在他身上,隔一个小时用尿壶接次尿,一边还在想晚上怎么办。白天人醒着,大不了多接几次。晚上,要做到伤口不湿,很难。除非真的一夜不上床,专心坐在病床前伺候。但白天晚上这样连轴转,我顶不住。

我想起住院那时,护工给绑的塑料袋,决心一试。除夕夜,我依葫芦画瓢,但不得要领。加上实在太困,根本没法做到像前一天晚上不到两个小时就爬起来换一次。整个晚上,折腾了三四次,不但护垫换了好多个,身上的衣服也换了好几次。

初一初二,如法炮制。绑塑料袋的手法稍有改进,但塑料袋有时仍然会掉,护垫仍然会湿。初一晚上,甚至把床单被套都一起打湿。但我实在是能力和精力已到极限,只能苦撑着等护工回来,期待他的手法比我高明。

很幸运,初一那天,护工发微信消息给我拜年,我告诉了他哥哥姐姐的行程都已取消,过年家里也就没有预期的人多。他马上回我,那他初二就回来,反正他自己在老家也是一个人,难耍。原本我给他讲的是初六来,那天正好哥姐他们返程。

我抑制住内心的小确幸,说那么你初三来吧,因为老妈心情不大好,我和三姐多陪她一天。他说好嘞。

于是初三晚上,我终于翻身得解放,回到了我自己的床上,睡了个囫囵觉。

也正是那个晚上临睡,有时间连续写了两篇义愤填膺的文章,批评蔡英文政府,顺带着批评了下不假思索支持那个政策的台湾人。

因而得罪了一些人。但也收获了温暖的安慰。详情不再赘述,只想对那份理解再次说声谢谢,在这样的艰难事世中,点滴温暖,都会让我铭记在心。

也想跟被我的批评伤害了的人说声报歉,我心情不好,态度可能有些粗鲁,请原谅。

最后跟所有看完这篇罗里吧嗦的琐碎记录的人说声新春快乐,希望所有人都能挺过寒冬,春天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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