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拉赫
阿布拉赫

来自中国,很喜欢记录,不光写字,用APP记帐这件事都一做十年。这种癖好曾引起有司关注,后来在Matters的活力一落千仗。但仍然在记,不在这里,就在那里,而且一想到有人会因为你的记录害怕,就更觉得这记录的价值。我会继续。

最近过得有点儿糟心

近心里始终觉得有团乱麻,持续了很长了段时间。

很久以前,被@凌于深渊 点名,邀请参加活动意见征询|尝试发起一次平和理智的讨论活动,我尝试几次,看到大家在贴子底下热烈讨论,但竟然看不明白在讲什么。那情境,就好像电影里常有的那样,一个人从剧烈爆炸后的硝烟中踉踉跄跄站起身来,周围的人在跑,在喊,在拉扯,但自己却茫然无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然而,我并没有经历什么剧烈爆炸。现在回想起来,并不确切知道什么事情导致了低潮。我不能认真思考,或者说根本是懒得认真思考。不能写东西,不光是在matters,甚至是在我的博客。我跟别人说是忙的,但其实哪儿有那么忙。

昨天出了一趟往返七小时,工作十分钟的差。今天中午回到家,小睡了一觉,下午无事,才感觉可以坐下来写点东西,梳理一下最近的这些无厘头。

外甥节前走了,我的书房终于又属于我自己了。虽然经过彻底打扫敞门敞窗几天仍然还有令人不适的烟味残留,但终于,可以在这样炎热的天气里,光着膀子,开着空调,冲一杯掺了牛奶的速溶咖啡,把世界关在门外。

因为疫情的影响,原计划我和他十天的相处,被活生生拉长了到三个月。这三个月于我而言,相当漫长。想有个称职的长辈样,借此千载难逢的机会增进了解,联络感情,也像电影里演的那样,最终因为相互理解打破坚冰,维系了亲情,建立了友谊,而这友谊,细水常流,成为我们后半生的联结。然而,现实告诉我,一切都是浪漫主义的白 。他根本拒绝交流,恨不能24小时把自己关在10平米见方的卧室里。饭也不怎么吃,卫生就更不用说,每次从门口经过,都能闻到从里面飘出来的烟味。说过一两次,并不起什么作用,到最后,我也就只能听之任之,趁他不多的出门时候打扫卫生,收拾一下。临近五一假期,他说他要回上海了,我还做了假惺惺的挽留,我说你父母都要来,不如见一面节后再走。但如我所料,他没有见父母的感情需求,如果有,漫长的三个月时间,去不了上海,怎么也会回不了家?

他的父母,也就是我的姐姐姐夫5.1号来,他4月30日提前一天开溜。

不只是二姐他们,还有哥嫂,同一天从老家赶来,两个人一辆车,装了一车吃的,米、面、油、酒,甚至是那么多那么多的馍馍。每次,我说不要带米不要带面,更不要带馍馍。父母吃米非常有限,每次拿来的米,放到过期都吃不完,他们又舍不得扔。我扔吧,他们会生气,不扔吧,就要眼看着他们吃到天荒地老,天天黄曲霉素。馍馍,就更让我头疼。带一大包来,走后要父母吃很久。有一年,我把一个长了霉的扔进垃圾筒,生生又被老妈捡了回来。然而,说不服哥姐,更说不服老妈。老妈想要,他们就会拿,尝鲜还不止渴,必须得几大袋,显示足够诚意。

然而整个五一假期,让我耿耿于怀到现在的,是老妈把护工辞退了。当然,目的达成还得是我,然而,过程却是绕开我。趁我喝多了酒睡觉的时候,她给哥姐一通哭诉,受不了护工要花那么多钱,受不了护工费水费电,总而言之,过去三个月和护工的相处,每一秒都是煎熬。大哥自然是依他,电话把我从睡梦中吵醒,说试试看。我很气,我觉得老妈背叛了我,否定了我过去三年的所有工作,我觉得大哥是用嘴行孝,我跟他大吵一架,第二天父母的生日宴前还在吵,第三天他临走前,都没给好脸色。

而糟心的事情并没有完,我给节前就放了假的护工说这事,我说没办法,老人不适应。我对他过去三个月的辛劳表示了感谢,我说我提前发你的十天工资,也不用还退我。我以为我仁至义尽了,谁知道他悍然翻脸。给我算起了帐,什么送了老妈两瓶蜂蜜,什么从他弟弟那里拿了腊肉,算来算去,变成是我还欠他一千多。心头火起,又吵一架。但想想他也蛮可怜,在我家工作的这段日子,经常入不敷出,各种借口问我预支工钱,才有我最后主动提出我每个月给他发三次工钱的事,然而仍然经常不够用。这次是回老家,提前预支的1500想必更不经花,最终还是再给了500块。毕竟曾经同处一个屋檐下,曾食一锅饭,他也曾为我尽了几个月的孝,好合好散吧。

但是我连续几天睡不好,为父母将来发愁,为我自己发愁。过去三个月,我好不容易觉得生活渐回正轨,不用再为父母无人照顾操太多心,这下突变,一切又将回到解放前。

距离假期结束,各路人马各回各家整一周,我仍没从打击中恢复过来。我只去过一次父母那边,站在门口,把买来切好的肉递给老妈,说我要去跑步,就走了。前天母亲节,也没去,老妈打了最近一周的唯一一个电话,我说我在加班。这两天,每天晚上都在想,要不要过去给老爷子洗澡,他身上一定发臭了。要不要去把厕所卫生打扫一下,地上一定很脏了。但我一直没去。

今天晚上下班回家,在小区门口看见坐轮椅上的老爷子,老妈不在,一问说去买东西了。轮椅买来四年,这次之前,她从没动过,这几天,几次动给我看。我没等她,先回住处弄饭吃。吃完休息一个小时,出门跑步13公里。回来坐在小区院子里,写这篇拖了很久的记录。蚊子好多,不堪其扰,最后一段是在进屋的生活阳台上写完的。我和老妈在冷战,明天,这战争怕是得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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