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絲襪與壞女人

清晨，我把雙腿伸進黑色絲襪裏，眼看半透明的黑色襪筒包裹着兩條腿，感覺十分陌生，卻忽然勾起一段兒時回憶，一段我還是幼童時和母親之間的對話。

那時我是一個還在幼稚園唸書的小女孩，一天跟母親去到大姨家裏，那種公屋的設計在單位「騎樓」位置有廚房、廁所，還有天花板架上幾根粗粗的竹篙來晾衣服，眼看着竹篙上晾了一對純黑色半透明沒花款的絲襪高高地懸掛着，我刻意湊近母親耳邊說了句悄悄話。

我猶豫地說：「媽咪，大姨着黑絲襪嘅⋯⋯」

母親淡然：「咁又點？」

我：「我覺得唔好囉⋯⋯」

母親好奇地問我：「點解唔好？」

我：「着黑絲襪好似壞女人咁⋯⋯」

然後母親竊笑：「穿黑絲襪就係壞女人㗎嗱？」

我點點頭，又生怕母親的說話會被大姨聽見。

母親壓低聲線恫嚇我：「你死喇！我話俾大姨知你話佢係壞女人！」

我耍手搖頭央着母親說：「唔好唔好唔好⋯⋯」

然後母親笑了。

人長大了，回想起這段兒時和母親的對話時，想到母親當年從成年人的角度去聽我這番稚氣的說話想必覺得很可笑。

如果可以憑一雙襪子的顏色就能清楚分辨出誰是壞人，世界就簡單又美好得多了。

黑色的誘惑

奇怪的是這段看來沒甚麼特別意義的對話，卻一直印在我的腦海中，至少到今天我穿上黑絲襪時，忽然之間又記起小時候的自己覺得穿黑絲襪的就是壞女人的謬論。

小孩子的想法有時候很可笑又很有趣，其實也很單純很直接，白色就是光明正義，黑色就是黑暗邪惡，所以小時候的我喜歡太陽，但害怕月亮。

黑色就是不好，於是在那個未懂甚麼叫誘惑的年紀，看見在竹篙上飄揚的黑絲襪，雖然未知何謂嫵媚、何謂妖冶，但一雙黑絲襪卻已暗暗地散發出一種暗黑的誘惑氣色，對於那個年紀的我看來就覺得是一種壞了。

如今成年的我看來，誘惑與被誘惑並沒有甚多好與壞的分野，而是男女之間吸引與被吸引的引力而已，誘惑比表白來得更明白，身體比心和嘴唇更誠實直接。

不喜絲襪束縛

今天穿上了黑絲襪，我沒有變身成壞女人，而是變成一名員工。

今早，換好了衣服，準備好上班，一雙腿在黑絲襪裏，卻不見得有甚麼壞女人的味道，也不見得可以誘惑誰，挑選黑絲襪完全百分百出於實用考慮。我從來都很少穿絲襪，因為不喜束縛，衣櫃裏絲襪可能只有一對半對備用，說是備用，實質是幾乎不用，而黑絲襪更是從來沒有在衣櫃裏存在過，最近添了些絲襪是因為工作服飾關係，因為一雙腿的皮膚受蠓患困擾，「體無完膚」，半截裙下唯有穿上黑絲襪遮醜。

但不論是絲襪或黑絲襪也好，看來都不適合我，一點也不溫柔的女人，才十天八天已弄破了兩三對絲襪，我唯有相信是物料太差，而不是我太粗魯。

黑絲襪令人熱辣辣

張國榮主唱的《熱辣辣》，一聽歌詞就知道是林振強的作品。黑絲襪在作詞人眼中應該也是一種熱辣辣的誘惑吧？欣賞歌詞之餘，同時欣賞 MV 女主角，柏安妮太好看了。

昨夜她穿着黑絲襪進我夢

夢中音樂頗衝動

她扭出火花對我說話

我這晚熱辣辣 Ya Ya

你這晚熱辣辣 He Ya

趁節拍熱辣辣 Ya Ya

擁抱我身起舞吧

她的嘴吧低呼好嗎跳嗎

她使身心不懂招架

夢境之內我喝着她的酒

讓黑絲襪鋪於手

她的高溫肌膚對我說話

我這晚熱辣辣 Ya Ya

你這晚熱辣辣 He Ya

趁節拍熱辣辣 Ya Ya

擁抱我身起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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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纖腰湧出洶湧拍子

只可開始不可終止

一捉她的手指我已叫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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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她只居於深宵腦波

匆匆一刻她即飄過

只好天天等她再進我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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