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為了小孩,我才不會留在這裡

「若不是為了小孩,我才不會留在這裡」

有多少人說出或內心吶喊著這樣的話?

我想,應該很多。

這幾天好熱,套句流行詞,就是「熱到快升天了」。上個月當有人說澎湖好熱!我會回答:「還不到最熱的時候!真正熱的時候,是你待在樓下坐著不動,就一直要冒汗了。」

沒錯!就是現在,從現在開始,至少一兩個月都會熱到一天要沖好幾次涼;即使我是個環保人士,也熱到顧不得"盡量不開冷氣"的原則,下樓快快拿好東西,趕快鑽回樓上冷氣間;熱到不要煮飯、也不要這時為難自己,勉強去大掃除(那很自虐)。

昨天是端午連假最後一天,許多遊客要搭機搭船離開。早上接送小孩去才藝課,兩個女兒的時間是前後相連的課堂,雖然很想一起送去與接回,但小女兒想下課就先回來,身為疼小孩的媽媽,我完全沒有說不、也沒有說出內心其實很不想在這麼熱天多往返一趟。送去後,回來喘息一下,即使昏昏欲睡,也要設個鬧鐘,以免延遲了去接小女兒,讓她在校門苦候。

接送小孩,我盡量準時到,寧可我等待,捨不得讓小孩等到。所以11點多,我在校門等著(當然會在樹下陰涼處),等到小女兒出來,再繞去買好便當為午餐(前面說過天氣很熱,若自己在廚房滿身大汗煮好,會吃不下吧!現在經驗學聰明了,用買的)。回到家再喘息一下(汗濕就會去沖個涼),差不多要去接大女兒了。

等到小孩都接回家,煎個蛋加菜,裝盛分配好到小孩的碗中,打個冰沙搭配,讓孩子有午餐吃了,自己也填個肚子,可以鬆口氣,午後小憩一下。

孩子的爸回來,因為小女兒早上就要求要泡水消暑,最好去泳池。孩子的爸,土生土長,習慣甚至是熱愛這種夏日氣候,不受影響地鎮日忙著(相較之下,我若多出門一兩趟在這大太陽下,我就快掛點了)。但在去泳池前,要先去送船、順道把借朋友的車開回,為了盡早到泳池,我當然要配合(即使內在小孩千百個不願、討價還價「你確定你不能自己處理,我一定要去嗎?」)。另外還有一件任務,要送飲料給連假中堅守崗位的店裡夥伴,要慰勞她們(雖然昨天已經慰勞過了,但孩子的爸是個善人,覺得要連續兩天才夠誠意。他覺得我們上司能做的,不多,不過就是準備點心飲料,讓他們工作心情更好)。很多事也因為孩子的爸,這樣的善人性格,要多做幾種才夠誠意,所以是這樣把生活弄忙的。(吃一次飯不夠、送一次點心不夠、接機不夠還要送機、送機不夠要先買好回禮名產...)

其實,往年連假都是這麼忙的,今年已經算不太忙了。但我很不愛這樣的生活,有很多"應該做"的事、為別人做的事、覺得已經有做卻還要做更多的事,我是一個比較自我的人(顧自己、婚前放假喜歡宅在家,看看小說、上上網、悠哉悠哉、除了在家會遇到的家人,誰也不用管。)若要誇獎一下自己,就是我居然可以忍耐、配合地過了十多年為別人服務的日子。(為別人服務是不合我舒適區的。雖然在我先生眼中,我做的很少,跟他相較之下,但若要跟原先婚前的我自己相比,現在我可以忍耐自己幾天不方便,把車借給對方;可以為了讓對方開心,奔波採買名產送給對方;為了讓對方圓滿,而去做一些讓自己累的工作。)

但說真的,十幾年這樣的日子,蠻疲乏的。幸好這一兩年,不經營民宿,只招待好朋友,沒有收費與服務的對價關係。我也跟先生溝通,盡量減少招待朋友的頻率,不然我們的時間精神都耗在接待人,而沒有有品質的生活了。(因為招待朋友,會影響自己家庭生活、個人獨處學習時間。每一兩周一次接待朋友,稱為"偶爾忍耐";但若每週兩三次,那叫做"常態性的干擾"。)

若把用力程度+事件數來計算工作量,先生一天要做1000件事,我則只做10件外務,也就是我的用力程度沒有先生那麼高,但我體力與精神力差先生很多。先生常唸著,「妳也沒幹嘛,怎麼這麼累?!(你看看我!!!)」,我通常只會在心裡冒出「沒有人可以跟你比得上,不過在你旁邊,我覺得好累!即使你只是分一點事給我,我就覺得我 好 累 ! (可以的話,請不要分給我任何事,你做起來輕鬆,那你就盡量自己做,好嗎?)」。

更何況我內勤的工作,是永無止境的,我也有我想做的事、想達到的居家環境整潔標準。(我的內勤,則包括:備餐、採買、打掃家裡歸位、滿足三個小孩的需求與要求。)

人們無法確知,若選了另一條路,而不是現在走的這條路,會不會比較好?我也無法確定,若沒有選擇這位伴侶,走上這條結婚的路,我是否會如我想像地去住在靠山,而不是靠海熱得要命的地方。

突然回想起,幾年前,溝通還不是很好的時候,我覺得我常是「有口難言、講不過對方、被壓制的人」。那時候氣不過,雖然對方振振有詞,妳也辯不過,但心裡就是不服,但又無法完整表達。都已經掏心掏肺、累得像狗了(我是描述我的身心狀況),還被質疑。此時真的「若不是小孩還小,我才不要待在這裡,受你這種氣。」,我好歹也是唸了多年的書,一點也沒有比你差,我大可以去做我想做的事、去我要去的地方,重點是那個地方絕對不能有你!

後來我只好修練自己,鍛鍊自己的心靈肌肉、擴大自己的耐受度(前幾年這位先生本事更高,還是常常會超過我的彈性限度。譬如:比答應的時間還晚到一小時,即使我早就預留半小時的遲到限度,但他就是可以因前面跟人家講話太忘我而耽誤行程,到出現時已經是一個多小時後了。)

我選了這樣的先生,是我自己選的,加上顧慮小孩,這條婚姻路只好努力走下去。這是一條難走的路,但鍛鍊衝擊很強,但願意好好面對也會很快能提升自己的戰力。現在的我,比較能夠溝通、比較懂得何謂善待自己、比較拿回自己的力量而不是任由他人剝奪我的時間,也就是我更會去思考「我想要怎樣的人生?」,若不是常被挑戰邊界,我會繼續安逸過日子(都還應付得來、日子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人生不就是這樣嗎?長大有很多該盡的責任與義務、啊就去做,不用想那麼多)。

寫到這裡,好像應該來肯定一下自己,還有那位給自己諸多磨難的另一半!!!

哈哈哈~~~這時候笑得出來,以為自己屠龍過關成功,結果沒多久,又有新的龍、過不完的關卡在等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