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亲王
唯亲王

我们曾在巴比伦的河边坐下,一追想锡安就哭了。Super flumina Babylonis, illic sedimus et flevimus, cum recordaremur Sion. バビロンの流れのほとりに座り/シオンを思って、わたしたちは泣いた。 豆瓣主页:https://www.douban.com/people/167884399/

2021年2月5日 金 共和229年雨月地衣日(05.17)

今天去会老友。

老友一毕业,现在某处初中教学,兼任班主任。常说老师是个苦职业,但亲近人当了老师才知道是如何苦。

据他控诉,班主任其实不累。但是事情琐碎,非常熬心血。入职后,老教师们看新教师来了,纷纷借故跑路,把带了一段时间的班扔给新教师带。事无巨细皆要班主任管,早晨六点半一气坐到下午四点半。幸而不是高中,晚上不用在。加上现在瘟疫,又有各项制度,且寒假里学生出市也要班主任上报。现在通讯发达,聊天群组更是把教室学生家长都24小时拴在一起,永远不得安宁。

另,也对各处财政状况有了更深的体会。上任初,本地教谕开会讲财政之严峻状况,要新入教师们有所心理准备。干了三四个月,一分钱也没发,工资且压下。说是年前不要想了,或许二月份能发,或许以后再发。自然是欺负新教师,说一下只招进30多个新教师,如何拿不出这些人三个月工资?但也不是全然胡说,老教师已经压了多年的绩效未发,欠饷几十万甚至逾百万样子。

该处财政自是困窘。我听他先后说说也明白了十之七八。本处原是一非常破的小地方,幸是出了大员,给地方提级投资发展,一时经济有所好转。同时又有大放水。然而朝中变化贵人倒台,本地遂打入冷宫,又遇上普遍的经济不振,落入如此地步。当年的大员相助如今反而成了负担:当时贷了太多款,现在还款困难。

老友家父是底层小干部,他各地县上各种事情知道一些。谈起我家这片拆迁的事,我说现在瘟疫一闹,财政恐怕是无钱可用。他告知,拖到现在还没拆,是因为还有我家在内几十户没谈妥。此地是本县贫民区,老房子产权和家庭结构都很复杂,多有嫌补偿款少不够全家人迁居的。财政到没问题,反正也是贷款拆迁,已经搬走的人,补偿款也是县衙贷的。才感慨自己对于财政了解太少。

他说,在女友家那里时,见当地更为萧条,晚上广场上彩灯都不开,一片漆黑,想是没钱。我县的财政在这一片还算好的,至少晚上镇上各处还有钱挂彩灯。我县我县在附近素以没有产业,经济穷困著称,也许是得益于此,贷款没有其他县那么多,因此现在也没有那么惨。原来一贫如洗的县现在财政最宽裕,真是黑色幽默。

走在河口,抬头两公里外就是大海的地方,成排的木渔船停泊在冰面上,让我想起了童年时家附近码头里的渔船。河面堆积着漆黑的海冰,宛如一块皲裂的提拉米苏。海冰太多了,冬天涌上来,严重破坏了河边的步道。我站在走在河边,想起几年前一个灰蒙蒙的冬天,我和一个熟人打车来到港里,看着灰色的大海在灰色狂风的鞭打下咆哮——那个人现在已经因为欠了太多网贷不知所踪。现在想起来,脑补出他被扔进大海的两万字故事。我身为海边人,一向怕水,恐惧大海,去海边也只敢穿鞋站在远处的礁石上,甚至不敢接近海边。大海污秽而恐怖,虽然壮美,但爱不起来。

友人站到冰上,让我下来站站。我说我害怕大海,拒绝了。毕竟海冰是固体的大海,一样也是海。

此等景致,在南京断见不到。满洲利亚,愿你的山河蒙祝福。

之后去了附近万达。我从来没在游戏厅玩过,嫌吵,嫌里面光影,更觉得游戏不好玩,但不知道在什么恶魔的驱使下走了进去。下楼时偶尔看到游戏厅,见到一个神人拿着一盒游戏币在抓娃娃,一抓一个准。然后看到游戏厅里一台机器,里面全是游戏币,是投币撞钱的游戏,顿时赌性大发,买了五枚游戏币,玩了起来。游戏币投入,非常幸运赚了二三十枚游戏币,然后全部输光,整个人全程都非常亢奋。坐在那种堆满金属货币的机器前狂赌,是我多年来的梦想,今日终于实现,才发现赌博原来这么快乐!

出来时候才看到原来机器出的“彩票”可以兑换礼品。心想这也和日本的柏青哥店差不多了……以后不可常来,免得赌博上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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