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gela Chen
Angela Chen

An old fashioned lady with no brain!

剪髮記

(编辑过)

在疫情三級警戒期間,有好個月沒進美髮店整理頭髮。頭髮不長不短,居家跑步或做伸展操總是披頭散髮,但又無法綁成馬尾,很不舒服。

有一天,忍不住決定自己剪髮。站在洗手台前,面對著鏡子,狠心地往右邊的髮尾剪下第一刀,接下來東修西剪地,不到半個小時就把清湯掛麵頭剪好,一口氣剪短了2吋。

正面看得到的,左右兩側頭髮一樣長,無明顯缺角,給70分;後面看不到的,用兩面鏡子對照,看似直線且無明顯缺角,給60分。

幫自己剪頭髮,用的是辦公室常見的文具剪刀;過去,幫老爸、老媽及老公剪頭髮,用的也是這樣的剪刀。


老爸

老爸不喜歡出外理髮,嫌老派理髮店不乾淨,也不願去女子美髮店,嫌花錢又花時間。

如果我回家,他的頭髮又太長,就會央我執剪。我先在客廳清出一塊空間,鋪上報紙,放好椅子;老爸就坐,取下眼鏡,圍上我國中家事課做的粉紅色圍布。

我先將腦後及兩側的頭髮打出層次,頭頂上因髮量不多,就剪個樣子,再用刮鬍刀將髮根刮乾淨。老爸邊打瞌睡邊吩咐,這裡短一點那裡薄一點,他總嫌我鬢角修得不夠漂亮,後來,這部分就由他親自動手。

老媽

老媽從小姐開始,就是美髮店的常客,每個星期都到美髮院去西抖(セット),我也常隨著去玩耍。

洗頭髮的躺椅,嘩啦啦的水聲,轟隆作響的透明圓罩,五顏六色大大小小的塑膠捲子,散發著古怪味道的藥水,刺鼻但可將頭髮變鋼盔的「髮綠香」,每個物件,每種味道,都散發著傳統美髮店獨有的氣息。我也常沉浸於設計師及助理們的「通關密語」,例如:汪山、卡吹、勞燙、勞駕等等,好像進入一個神祕的猜謎世界。

孩子越養越多後,老媽就很少去美髮店了。她生病後,頭髮更是不燙不染,就由我或老爸操刀,想當然爾,她一定比較喜歡由我來剪。剪著老媽日漸稀疏的白髮,總會想起她年輕時時髦的樣子,還有伴隨她去美髮店的日子。

老公

至於老公,剛結婚之際,濃情蜜意,我自告奮勇地幫他剪髮;他猶豫再三,最後屈於淫威及道德勸說,只好讓我動剪。

不知是我技術太好還是太舒服太放心,老公剪髮時,很容易進入夢鄉。只要一查覺他搖頭晃腦沒認真受剪,我就會伸出魔爪抓住他的頭髮,「導正」他就剪髮定位。至於剪得好或不好,我不清楚,因為從未當面獲得讚賞或批評,只有剪的時候,頻頻傳來哀叫聲。

數年之後,因為100元剪髮大行其道,寬宏大量的我決定放生,讓他去享受其他女人的專業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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