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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温情中学习,在理解后叛逆

阅读摘录——有所不为的反叛者:批判、怀疑与想象力 罗新

◆ 历史学家的美德

>> 因为历史如此有用,生产伪史、篡改历史、制造遗忘,以及滥用或错用历史,就是历史应用的基本形态之一。

>> 正如前贤所言,历史本质上是一种论辩,是一种不同意,一种对已有论述的质疑、纠正、提升或抗争,是在过去的混沌中重新发现或发明关联、模式、意义与秩序

>> 历史是揭示人性的,但不是通过抽象的哲学方式,而是通过让我们经历他人的经历,认识我们共有的人性

>> 未来也许并不完全是我们所期望的那个样子,但是如果没有我们投入其中的那些期望和努力,这未来就会是另一个样子,是我们更加无法接受的样子。


◆ 一切史料都是史学

>> 历史不能试验、实验,不能反复发生,也不可预测。学习和研究历史,不是为了预测未来,而是为了扩大人类的视野,理解我们现在所处的情况既不是自然的,也不是不可避免的。我们必须知道,我们的过去有非常丰富的可能,而不是如今天呈现在我们面前、特别是呈现在某些叙述中的那样单一和绝对。


◆ 遗忘的竞争

>> 历史的本质属性之一就是其不确定性。霍金在《时间简史》中问道:“为什么我们总是记得过去,而不是将来呢?”或许我们可以这样回答:任何人都宣称自己记得过去,恰恰因为过去是不确定的、可变的。不确定的历史因应现实的需求而改变,历史编纂就成为一项永不止息的政治作业,因而历史论述本身也具有了命中注定的不确定性。

>> 政治权力主导的集体遗忘,并不仅仅出现在文化转型的社会里,而是各类政治体发育过程中的常态


◆ 走出民族主义史学

>> 忠诚感被激发出来,同情心就停止起作用

>> 在现代历史学、人类学和社会学揭示“民族”是一个建构与再建构(construction and re-construction)的过程之前,已有研究者发现民族并非如民族主义者宣称的那样自古而然,事实上民族是一个相当晚近的制造物,而历史论述在民族的制造过程中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 英国军事史家迈克尔·霍华德(Michael Howard) 1961年在一次演讲中,批评了民族主义对军事史的恶劣影响,这篇题为《军事史的利用与滥用》(The Use and Abuse of Military History)的演讲,后来收入他的论文集(The Causes of Wars and Other Essays, London: theProfessors World Peace Academy, 1984)。他称那种为民族主义和军国主义服务的军事史是“军国主义的侍女”,是“幼儿园历史”(nurseryhistory),是幼儿阶段才有的幻境,而“成长和进入成人社会的必要阶段就是破除幻境”。“幼儿园历史”是一个著名的比喻,后来为很多历史学家所一再借用。这个比喻跟爱因斯坦那句名言有异曲同工之妙:“民族主义是一种儿童病,是人类的麻疹。”

>> 毕竟,无论是身处、生活在哪一个民族——国家,我们都事实上共享同一个历史,而且共享同一个未来。这个认识要求我们所讲的历史,固然是为某一个人群、某一个地区、某一个国家的,但也要超越这个具体的人群、地区和国家,最终可以成为人类整体历史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


◆ 双螺旋的低语

>> 人类基因多样性主要存在于个体之间,比较而言,地域与族群间的差异反倒无关紧要,而且在种族与种族之间、族群与族群之间,根本不可能描画出有科学依据的分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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