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泥可
朱泥可

大學生,關注犯罪、平權、媒介和幸福。

叨叨一些國學

国学越来越火,老规矩越来越流行,见证了三字经弟子规增广贤文开班盛况以后,今日我又震惊地看到能一口气背完诗经的“神童”,其语速之快,毫无顿挫,叫人一字不懂的架势与机读毫无二致。从周围人的啧啧称奇和评论来看,国学学到这份上算是有青头了。


我不禁感叹一声,救救孩子!顺带抒发了一些有关国学摧残思想败坏道德之诳语。身旁的阿姨便与我说,我不应该对国学抱有如此的偏见,我有这样的偏见,是因为我没有真正地去理解国学。国学是什么呢,它是教人关注自己的。三字经表面上是教人守规矩,孝经表面上是教人孝顺,但其深处是有东西的。至于到底什么东西,那是一种不可言说的而要靠精心研读才能体会的神秘。这神秘教人关注自己,比如佛学告诉你不要反抗,度己才能度人;道学告诉你不要去分清自己的思想,顺其自然;儒学告诉你做好自己,只有从自己出发才能治国齐家。这位国学达人又说,一切都是冥冥之中安排好的,人人都是周伯通……人们总是做些无用功,结果已经注定……像中医之类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就不要去说明而是要靠自己的信念……


我于是赧然了,难道是“对于不可言说之物,必须保持沉默”??抑或是“凡是深沉的一切都应当提升到我的高度”??的确像三字经弟子规这等被我视为三流文字的东西我从未看过,就连正经的四书二程也只囫囵读了些,至于道释两家更是毫无涉猎,实在是不配谈“国学”二字。越来越多的人对国学讲得头头是道,我却还不知道“国学”是什么,十足悲哀也!


在我的印象中,现在的国学是十分含糊和即兴的,它早已脱离了那几本原著,而似乎任何和老祖宗搭上边的都可以是国学,任何活人都可以对其兴发一番。我去书店的时候,在簇拥的人的腰眼肉中伸进一只手好奇地翻过几页大概名曰《国学经典必读》、《一生经典XX》的国学书,很好懂,好懂到丝毫不费脑筋。对于这种唾手可得的,不需要思考的,又如流行性感冒的东西,我向来抱有一种警惕的态度。街上发的宣传册,或是电视里的广告,也是具有上述特征的,但经由上下五千年的厚重深邃一包装,国学好像立马又与小册子小广告之流划清了界限。这就使得国学成为了一种特殊的低端商品的宣传媒介。和所有的宣传一样,国学通过描述和反复强调某些不安,比如大数据时代脑中知识更新的迟缓或者诗书气质的缺乏(可以联想:暗黄、皱纹、色斑……),再宣称能够巧妙地化解这些问题(再联想:提亮肤色、紧致细纹、消除黑色素……),引导潜在的消费者去购买相关的国学商品。其中必须注意的是,依然和所有的宣传一样,国学所利用的人们对中国传统文化的固有印象,和人们害怕知识缺乏的心理,并非由人们自己发出,而是经过塑造和被渲染的。主体性在此发生了逆转,人们的需求不再代表着自己的欲望,而是物的欲望,商品的欲望。所有的商品都在制造需求,而最好的办法就是制造焦虑。这造成的现状是一种不择手段和虚伪:人们普遍偏爱精神和物质上速成因而廉价的东西,但另一方面又必须为其冠以某些高大上的名义好为自己的功利和狡狯开脱。所以如今看个综艺都必须要学到点什么,尽管我不知道了解了点辩论技巧或是知道了一些音乐剧和歌剧的名字是否可以用来衡量自己的进步。知识付费也是,你都花了钱充实自己,还能说自己不充实吗?别人还能说你不充实吗?同样地,打着国学旗号的书籍、课程、夏令营遍地开花,其中似乎蕴含着一股不使人在这个焦虑的时代往下坠的力量,甚至可以说国学扮演了最后一张保护网的角色——与老祖宗的血缘和地缘上的联系使得中国人相信自己天生具有通过学习国学达到精神平和、人生幸福等结果的优势,为了不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过分痛苦,读国学是一剂良方,所以最好从娃娃就开始学起。慢慢地,“国学”成为了好学生履历里的特长,高尚者墓志铭上的必备。而读国学的作用被越发夸大而不切实际——还吃什么百忧解文拉法辛,来一本南怀瑾你就豁达了;还在为什么复杂的哲学问题纠结,看看某大师说佛法就全都能想通了。当然,推崇国学者一定也不会同意我把国学和万能狗皮膏药式的广告放在一起做对比的行为,因为在他们看来,这是对这门高尚学问的污蔑和贬低,是我没有苦心钻研过这门学问的狂妄。可是即便真如推崇国学者费了老大劲一直在说明的,国学真是一种伟大的甚至无所不能的学说(暂且这么称呼吧,这样含糊的东西本不能够叫学说的),而非一种宣传工具,我也不得不怀疑,是否真有这样一种学说,可以包治百病排除万难?即使真有,又是否能够那样大量地、普遍地、廉价地为人们所获得呢?


在我的另一些印象中,推崇国学的人都特别喜欢“唯心主义”这个词,也许他们认为中特社的马克思主义等“唯物”的思想是阻止他们追求自由、使他们陷于艰难滞涩生活的原因,所以国学这个“唯心”的学问就非常适合从庸俗的生活中,从家庭责任、社会责任的沉重负担中,从功利的负面思维中抽离出来,进入到只有自己一人的内心世界里,进而在只关注自己的境界中,圆融平和,无忧无虑,无欲无求。只有达到了这样一种境界,才能够真正做自己想做的事,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这种说法被广为认同,乍一看似乎没什么问题,还有点“以礼抗俗”的复古情怀。但这里就衍生出了第二个问题:一种学说的目的,是否可以是让人仅仅关注自己?或者更直白一点:仅仅关注自己是可欲的吗?对此我的看法是,这实际上是一种自我逃避而非自我完善,而且这既不道德也非正义。


首先有一个很有趣的点,推崇国学者所说的“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差不多等同于身与心的关系,即是说一者来源于外部,而一者发自于内在。但只有内在的东西在他们看来才是有价值的和重要的。但是中国古代的身心之分并未见得将两者视为完全对立的东西,另外随便举一个例子,《礼记》有云:人心之动,物使之然也。这恐怕就是“唯心”没法解释的了。老祖宗的思想本身也有很多派别,全都将其混为一谈是愚蠢的做法,因而国学的基础是不是“国学的”,倒是个戏谑的问题。


太史公说,“夫物之感人无穷,而人之好恶无节,则是物至而人化物也。人化物也者,灭天理而穷人欲者也。于是有悖逆诈伪之心,有淫佚作乱之事。”把这句话稍微歪曲解释一下就几乎成为了所有推崇国学者的出发点。如果人只是受到外部的影响而做出行动,将是万分糟糕的。幸好人有内心,如果是我的内心让我做的,我就能够逃脱“人化物”的陷阱,避免“悖逆诈伪”、“淫佚作乱”,获得人生的幸福。由此推知,如果是我自己要照顾家庭加班干活,如果是我自己要去选择过一种沉重和庸俗的生活,那么我就能过上一种比较轻松和有意义的生活。——此处已经显示出一种阿Q式的荒谬。认为是自己选择的受制,并不能真正地改变受制的状态,却更增添了一丝“同谋”或“共犯”的意思。所谓的“轻松”是一种颇具诱惑性的说辞,理解某些事物的容易性更能使人获得掌控感,从而在这个身不由己的社会中获得些许的安慰,但这往往是“梭麻”(《美丽新世界》中的致幻毒品)的滥觞。托克维尔在《论美国的民主》中写道:“一个内容错误但被表述得清晰明确的观念,经常比一个内容正确但被表达得含糊复杂的观念更能掌握群众。因此,一些俨如一个大国中的小国的政党,总是不择手段地利用并不完全代表它们所追求的目的和所使用的手段的名义或主义当旗号”,国学标榜的轻松和有意义大约可以被形容为回归田园生活式的的简单心灵状态,而简单,意味着美好、幸福的意义。如今复杂的后工业社会里复杂的个人生活,不仅为“政党”,也为商业提供了机会:很多内容错误的观念被表述得清晰明确,尽管那些观念不代表商业或政党最终的目的,但是却足可以利用它们实施对人的操纵。一些复杂的问题,比如资源的分配、社会结构的组织,同样也可以用简单化的方法去解释,形成一套统一的、平均的观念。剩下唯一需要深入研究的东西,就只有二程朱子罢了。不去理那纷纷扰扰,把复杂到叫人头痛的事物全部化为单一的、平面的观念,这便是“简单的幸福”也么哥。可是我想说,很多东西是简单不下来的,我们追求的应是精神的简洁,而非简单。国学的“简单化”的实质,是拒绝对世界的凝视、拒绝寻找复杂现象中的联系、拒绝对自己的检视与反思。由此诞生了一种新型极权主义,其中服从即拯救,依附即幸福,累死即轻松。不再有需要揭示的东西,不再有需要思考的问题。到这里我们便可以回到我的第一个疑问了,当然有这样一种学说,可以化解生活中的所有滞碍——不把病当病,当然包治百病,不把难当难,则何难之有?排除万难,大家自然就能撸起袖子加油干;包治百病,自然买得越多越健康。政党和商业近年来将国学发扬光大,让它变成人人可得以至于人人必得之物,甚至还可以进行自我增殖,大概就是这个道理。人们看上去更加有学问,更加不畏难,但焦虑和生活的艰难依然困扰着他们,而更多的国学却对这由它自身引起的困扰视若无睹,或者说其实这也在目的之内,为的是强化追随者的认同吸引更多的追随者。就像鲍德里亚说过的,“世界正变得冷漠,而它越是变得冷漠,它似乎就越接近一个超人事件,一种例外的终结,反射在我们不断增长的焦躁当中”,“世界本身似乎想要加速,想要自我加剧,对一切事物的缓慢失去了耐心,同时又陷入了冷漠。不再是我们把超越的意义或反思赋予世界”,国学的迅速和即兴反映出的是世界的冷漠,它不再试图通过缓慢的力量深刻影响人的心灵,而是等不及个人做出自主选择,通过随意地摆布每一个人,通过把可能引起思虑的问题简单化,将其转化为不需要揭示和解释之物,变相地把问题掩藏起来,从而获得依附和服从,再让依附和服从制造更多的依附和服从。这正是“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


回到第二个问题上,推崇国学者发现必须要将一切外界的压力转化为自身的主动性,只有以自己为出发点,才能够走出“物至而人化物”的他律状态。进一步地,推崇国学者认为经由这条“关注自己”的路可以达到最高境界:“随心所欲不逾矩”。在我的观察中,“随心所欲”很好理解,说好听点,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比如传授带有“效率”、“思维”等关键词的洗脑课程;说难听点,很多人打着“仅仅涉己”的名号做伤害他人的事情,比如家庭暴力。后者尚且是被广泛谴责的以至于是要受到法律制裁的,但前者就具有很强的欺骗性质了。我们要知道,很多看起来只是“涉己”而不适宜被干涉的行为仍可能对其他人造成远期后果,比如制造了未来需要其他人承担的代价。根据所有西方国家医疗卫生当局的要求,人们不得过于肥胖、不得损害自己的健康、不得酗酒成瘾。因为仅仅是伤害自己身体的行为也意味着社会可能要花费更多的资源去治疗行为人因此罹患的疾病。所以我认为,我们在做任何事的时候,尽管不全都要受到法律的约束,也都至少应该考虑一下其后果在道德上的影响。不受“物”控制的心灵并不意味着良心的部分可以完全不被考虑。良心要求自我控制,而自我控制需要依据一定的客观标准,也就是“不逾矩”的“矩”,“矩”又来源于社会实践中形成的一套价值。这里就陷入了一个死循环——国学已经影响了人们的价值,“矩”的内涵也随之改变;而“矩”的改变又反过来验证了国学。据我的感受,国学在这方面最突出的影响是制造了一种极端相对主义。我们过去或许会认为随意定义或改变一个人的思想是不道德的,甚至是非正义的,因为该行为意味着很可能每个人并不是受到平等一致的对待。但是如今,人们却变着法子往商贩子口袋里塞钱,求他们随意定义和改变自己,因为国学正在散播这样一种观念:什么都是不错的,孔夫子说得对,老子也说得对,佛陀也说得对(往往那些话都不是孔子老子佛陀说的),所以,你的想法是正确的,别人的想法也是正确的。也就是说,一方面我们要固守自己的内心,另一方面我们没有理由不接受任何其他人的观点,毕竟,让自己更正确难道不是很正确?由此,一方面,人们更加“好恶无节”,规矩就是自己的规矩,这样无论做什么,都可以“不逾矩”了。另一方面,人们不再捍卫自我的边界,而是任为鱼肉,对不道德和不义丧失了感知力和判断力。这样就可以解释当前的奇怪现象了:人们都固执得要死,但人们又无话不听无药不吃。


这种极端相对主义也成为了国学为自己辩护的最佳手段。国学自称有中华传统文化之温和与包容的气度,因此每当遇到反对意见,推崇国学者便会说,你们说的是正确的,但我们的观点也是正确的,我们不在一个讨论范围内。你们要是还觉得我说的这句话不对,那就是你们周伯通左手打右手了。这看起来像是完全尊重任何一方的观点,但确是一种极可危虑的自傲和排他。除了排斥反对意见,国学还排斥所谓的“年轻人”。总有人用一种很通透老成的语气跟我说,你还太年轻,这话背后的意思有时候是,我的思想太过极端,是跟自己过不去;还有的时候是,我缺乏足够的人生智慧,因而对世界和自己的理解十分肤浅。似乎读国学的要么只能是一知半解还根本谈不上极端不极端的娃娃,要么就是老气横秋充满所谓人生智慧的中年以上者。推崇国学者认为,他们不评判年轻人的思想,年轻人也不该指摘他们;但鉴于社会资源掌握在中年以上人的手里,年轻人的思想尽管可能是对的,却是不足取的,年轻人终归要走上中年人的路才好。这是极其怪异的,并且我实在不敢想象一个年轻人被其他人视为异类,其思想被视为异端,而要遭受千方百计的否定和改造的国家会是什么样子。这也是我坚定绝不踏进这个坑里半步的最初的原因。联系上文说到的国学极权主义的冷漠,和国学对待道德与正义的随意性,我们大约可以推知这些傲慢和怪异是从哪里来的。简单化造成的单一的平均的观念,为其奠定了基础。认为每种思想都不能分出好坏对错,其实等同于抹平所有的思想,而非什么包容。允许个体的随心所欲又为铲平思想的反道德和非正义性提供了掩护,甚至戏剧性地将这种行为抬高到“自然”、“智慧”的层面。此外,这些也基于国学自身的混乱。国学自认为包罗万象,《易经》、《红楼》仿佛是永恒之书,小可卜吉凶,大能知天命。读国学的人对“深刻”、“玄奥”有着近乎狂热的情感,就连三字经里都必须要读出些宇宙自然、家国天下来。幸运的是,由于他们只关注自己,所以竟真有这样的本领,将自己混沌的观念作为深刻的全部。而有了如此“大全”的技能和知识,一个人便只要满足于自身的圆融,无需感受,无需思考,无需想象,无需创造。这样就达到了自我天然,一切痛苦和困惑也消逝了。鉴于我职业的缘故,以上种种总叫我不自觉地联想起某些民间自创邪教的内容,把乱七八糟的正经歪经全部混到一起,自我发散,便能够迷得不得了,整天什么都不用干,只要念咒就行。就算换成正常人的思维,我也实在无法理解,这样无所事事的、消除了所有感觉的人生有什么意思?人类的问题如果要依靠这种技能和知识才能得到解决,要靠人将自己与山川木石等同而变得死物一般,那么人就把“人”解决掉了。这样看来,仅仅关注自己是一件十足悲哀的事情,它的结果是致死的和反人类的。


在我的最后一点印象中,中国古代的很多作品都遭到了国学不公正的对待,这种不公正主要体现在随意解读和过度吹捧上。以往我读《论语》,只觉得孔子和他的学生很可爱,说话很有意思,现在却仿佛不先行跪拜大礼都不能翻开这本书,可见对其的偏见有多深。且不说那些招摇撞骗的营销书,即便是读经典之作,国学也不强调理解和感悟,而只是以此为跳板,进入自说自话,最好也不过是庸俗化的解读。就算是当年的语文课本中,《岳阳楼记》读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便感动不已,中国传统士人对国家的关怀与责任感,和不计较个人得失的精神,与今日对其所作的“要先于外界变化改变自己”,“不管外界压力管好自己”如此这般自私的解读,高下不啻霄壤。又忆起《指南录后序》中“予之生也幸,而幸生也何为?”,还有屈原的《天问》,柳宗元的《天对》,古代士人对生命的追问,和由此衍生出来的对世间万物、人生意义的探求,对知识的用心,对民间疾苦的同情,对社稷的忧患……至今还能透过文字让我看出他们民胞物与的胸怀与品格中蕴含着的活泼的生命力,而这些,如何能同国学死气沉沉的“智慧”沾上一点关系呢?再有,就连温庭筠《菩萨蛮》这样仅仅是写女子而不涉及宏大主题的作品,其中也充满了美与想象力,中国古典诗词的要义中一定都有敏锐的感觉和丰富的创造,那么摒弃了感觉以及想象、创造的国学之最高境界,又如何与浩瀚的诗词世界取得联系呢?国学解构了中国传统作品本身的意义而对其进行重新解释,因此它只不过是从中国传统中发展出来的和中国传统没有什么联系的产物。按照现在的趋势看,这样的解构似乎是没有边界的,国学越来越滑出中国传统文化可能涉及的范围,难怪那些国学班“弘扬传统文化”、“传承民族精神”之类的口号令人觉得十足可笑,而另一些宣称解决现实生活问题的,似乎还看起来真诚些,不过它的危险性我们已经在上面看到了。在这里我还想堵死一处国学可能会做的反驳:从解读理论的发展上讲,随着读者解读话语权的逐步解放和分散、成熟,个人解读迎来了多元化,进而进入了全民解构的时代,一个作品、一句句子都可以做出无限延伸的解读,有的解读甚至可以完全有悖于作者的原意,例如弹幕上的ky文字。另外,思想表达是经由语言的,思想表达的界限也需要通过语言来划分,语言的运用应当符合基本的规范和逻辑,不能用语言表达的,如果强行表达是无益的。从这个角度来看,尽管人们可以对中国传统作品作出无限延伸的解读,但是国学为了把一些玄学和神秘从其中强行解读出来,或者说借传统的语言表达无法言说之物,只会造成混沌、盲目和庸俗、危险。


我不知道这篇文章讲清楚了多少东西,可能我对国学的厌恶之情也会影响某些表达的逻辑。写这篇文章的目的,不仅仅是要把国学以及国学背后的虚伪与恶心揭露出来,更加是要叫人清醒。我承认,生活是多么不容易,各种各样的压力将人死死束缚住了,为了日子还算过得去,我们中的绝大多数都不得不放弃和牺牲一部分自我,被迫做一些违反自己喜好和意愿的事情。但我们不应该委曲求全,用杀死自己的感觉和理智来换取痛苦和困惑的消除,也不能够急功近利,为政治和商业操纵而不自知。国学之风愈吹愈烈,这是需要引起十足的警惕和反思的。没有任何问题能够通过国学解决,简单、混沌、无知与麻木从不是幸福的来源。只有努力运用自己的理智,培养体悟与同情的能力,生活的艰难才不会摧毁我们的心灵,而只有不断学习增进知识,始终保持批判和怀疑,才能有足够的力量摆脱受控制的状态,获得独立性,真正的自由和幸福才能从中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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