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娩
弦娩

云亮云 祛魅 之六 匆匆美梦

前文在老福特霜之叹息。或者嗷三Sususulia,没有看前文点了雷到不负责。云亮亮云都有,洁党就算了吧

武将对距离的接近与身体的碰触敏感,因为他们刀口舔血,失之毫厘便可丢了性命。孔明却不是。他本来生得高,又非宏壮身型,倒显得比赵云长手长脚,通身气派,不惹世尘。每每他往将军身边一坐,伸手就去环他。即使赵云穿着铠,臂间也有些余量,亲近而不至于动弹不得。赵云也不推他,倚偎着有一搭没一搭说些夜话,多数时候并不做出格的事。

但男儿血气方刚,自然也会想着彼此身体缠绕,抵足交颈。孔明披着自己白袍,解开长衫衣襟,褪了裤子跨坐到他身上,眉眼温热地唤他宽衣。他双手钳托着他的腰,两人胸腹都贴在一起。孔明虽是有备而来,却也不得要领,两人物事蹭来蹭回竟就坐不下去。那样撑着腿又累人,他没一会儿便软了腰,散下的头发连同颈子都伏上将军的肩膀,面色透红,全然不见方才那副游刃有余样子。赵云被他蹭得快要爆炸,强忍过冲动,慢慢往下放他腰胯,才堪堪入了一半,好生磨人。

“啊……!”孔明低哑地叫出声来,方觉此刻是往上也不是,往下也无法,浑身都如抖筛,“受不、受不住了。”

赵云也不好过。那处比妇人牝户更狭圆,即使借了脂膏润滑,也怕伤了他。故虽好不容易尝到一点甜头,他也咬了牙将他往上举去。“孔明,太辛苦……就不要做了……”

“子……龙,子龙!手,轻些……!”孔明腾不出手,只得在他耳边叫唤。

他愕然松了手,向他身上看去,腰上一片透红,竟暗现雪青指痕,想是自己紧张,捏得过狠。他不知这人的身子骨竟有这般不经碰,一时愧急盖过情欲,又正骑虎难下。阳锋刚稍微抽出,失了他的托扶,便又顶进去。孔明半开着口,出不来一点声音,眼底一片水光。

“这样……不成,孔明,唔——”

肉贴肉的交缠裹束……太过强烈,他没有办法思考,就被扳起脸,接住颤抖着的唇。这个吻又太胶着,勾出太多抑不住的、千万想藏好的念。他想要他、吻他、紧紧抱他,把他——孔明的身子终于沉到最底,他急喘一下,竟精关失守,一泄如注。

孔明正吻得失神,直到那些黏腻东西淌下腿,才意识到是怎么了。他坐在他身上闷笑,用唇去碰他发顶的旋,“人言子龙一杆长枪,勇武非凡。想不到亮今日也有陪将军练枪的殊荣。”

赵云本就羞,被他揶揄得面上都烧熟了,却还不出个把词句。所幸很快重振旗鼓,一折身将人摆到床上,便覆上来。至于之后孔明那张不饶人的嘴又是如何一声接一声控诉将军泄得太迟,在此暂不详叙。

从情事上得了趣,两人愈发形影不离。偶有处理税赋到入夜,孔明颈背酸痛,身上惫懒,只躺倒了细声敦促他动作,眉眼情状,十分秀媚。赵云后于军中听闻吴侯重委周幼平,身上每有处疤便赏一碗酒;也不由得想孔明不顾他推阻,赏了他什么。虽滴酒也无,却醉得更狠。


玄德入川的决定终于落成。动身时分,赵云顶着孔明的眼刀,仍请求玄德带上自己。

“吾此行,是应邀与刘季玉共拒张鲁。现已有黄汉升、魏文长二位将军随行,子龙再去,恐有不妥。”

“荆州有关、张二位兄长坐镇,更有军师在此,安如磐石。”他下拜,打定主意不看孔明,“云并无领军立功之心。只愿长侍主公左右,以保无失。”

“这……”

玄德踌躇,他对子龙本也有心,如今听他恳切相求,心心念念为自己安危,又如何不动心。然关张在侧,见状又怎能不去抢这随行之位?诸将一时争执不下,而庞士元一脸看戏。玄德只得求救般地将目光投向孔明。

诸葛亮给了他一个“主公放心”的眼神,也不去掺合那一组兄弟事,径自踱步至孙夫人侧,蹲下身,小声对阿斗说了几句。结果小家伙眼泪刷就下来了,连声叫着赵叔。

“怎么了,少主?”赵云被他哭得心里发慌,只得蹲下来好生安慰。那阿斗却也呜咽不出个囫囵话,只把小脸都涨得红了,抱住赵云就是不肯撒手。

“既然斗儿不依,子龙还是留下吧。”

玄德看看孔明,会意一般顺着说道。小机灵鬼倒是顿时就不哭了,惹得众人皆笑。玄德也笑,叮嘱了他几句好好读书,便率军起行。庞士元与孔明作别,路过赵云时,同情地摇了摇头。

未想到一走竟是诀别。庞士元的死讯传来时,赵云和诸葛亮偎在一处。孔明没再落泪,只是抱他紧些。赵云自知他非无情,只是先前已为今日流过泪了。虽然这种说法多少有些怪异,但军师总是前瞻的,总能见得远些。就像他非是人,而是比人更高一些。不只是他,众人皆对此习以为常。

他想到士元音容,鲜活亲切犹在眼前,又感他才学不下孔明,自己倒湿了眼眶。孔明是个每临大事有静气的人。此刻虽是孔明倚在他身上,在他心里,却是他在依靠着孔明。

日子已悄然流过两个多年头。这边玄德与刘璋反目成仇,那边东吴觊觎荆州,小动不断,更以家母生病之由急唤孙夫人回江东。赵云知道玄德临行是有弦外之音,要他看顾着自己儿子的,也就及时发现。不想孙夫人英武,二人相峙不下,若非张飞赶到,赵云几乎跟着一起漂去江东。过后他自备了好酒去谢张飞,顺手拿了屋角掸子在周身游走一遍方才落座。

“老赵,你什么时候攒得这文雅毛病?”

他一抬眼,张飞正直着眼看他,“俺这也不是什么清净屋子,没有嫌你的份,扫甚!”

赵云本来下意识动作,被他一说才反应过来,倒吓一跳,支支吾吾搪塞几句。张飞狐疑地看他几眼,也不再问。


既欲入主益州,必要扫清全境郡县。昔未与刘璋为敌,黄忠魏延尚可应对。而今又折了庞统,玄德只得修书,依循庞统取川中计,调诸葛亮张飞赵云分路入川,只留云长驻守荆州。

张飞自然不会争着和军师同行。他虽一向景仰文人,对着“水先生”却老有些别别扭扭。当然,并不是出于不信任。赵云觉得,这三将军不过艳羡孔明在大哥心中的地位,总孩子气般,想着方方面面一较高下。

临行前夜,赵云仍在孔明处留宿。炭火拢住几度温存,毕毕剥剥地响。

“亮有一事一直不解,又未曾问得子龙。”

“何事?”

孔明把头仄向他的肩膀,“当日伴主公与孙夫人归时,将军带给亮之物产中有一香脂,子龙知不知其为何用途?”

赵云想了想,好像确有其事。大概是列于东吴赠予玄德之礼件中,说是女颇爱此物,丰润莹泽且有异香。玄德随手与他一盒。他打开看过,原是水红的膏体,便以为是抹在面皮之物,一股脑给了孔明。他倒想过送给三将军那小夫人,却因觉唐突而作罢。

“妇人敷面之物,军师特意提起,是好用还是不好用?”

这边他正琢磨着若是好用,怎样再去寻几瓶,孔明已笑倒在他身上。可孔明之兄便在江东,真要去寻,又何须自己?他左右思索不得,只等孔明开口。

“我料主公不知,你也不知。”孔明轻车熟路地从枕下摸出那瓷盒,“此乃江东百花所炼,染了茜草,催情之物耳。”

赵云听了,当下窘成煮熟的虾子,偏被抱着又躲不开,心下还在惊叹幸好是给了军师。孔明又将那瓷盒擎至他面前,“我观子龙在情事上总放不开,束手束脚。此物可想试一试否?”

“孔明是想……?”

赵云见那物有几道揩痕,不似新开之状。又回想前几次那般种种,蓦地明白过来,脸上更红,手却老实伸向亵衣衣纽。

“不劳将军动手。”

孔明笑得一脸得逞,拨开他手,灵巧手指勾开衣襟,轻轻触及皮肤。慢慢地,那只手滑移着游向肩头,一半衣襟被推得滑下,状似不经意,又似能把人逼疯的手段。

赵云了解自己的身体。它自然是战栗而欢喜的……谁又不喜欢来自爱人的抚触?谁又能拒绝?动作可以慢下来,欲望却慢不下来。那种饥渴无从遮掩,每一寸皮肉都在热望触碰。

“孔明……”

他哑着声音轻叹一声,覆上那只手,手指顺着手腕攀爬进孔明袖口,在臂肘内侧细嫩肌肤轻轻摩挲。试探,祈求,不去越界。

“这些日子总算吃好一些。”

孔明的手带着他的手游下肋侧,落在腹上,随着呼吸起降。武将不可太单薄,指下一层薄脂裹着坚实肌肉,软软硬硬。孔明来回抚着,倒真像爱不释手。赵云有些哭笑不得,抬手摸了下孔明腰侧,隔着衣服也感得到身体的清瘦。“看来军师没有吃好。”

那身体瑟缩一下,惹得赵云暗笑。他知道孔明腰际敏感怕痒,一时顽心也起,翻身将孔明掀下,拿两只手往他腰上捉弄。

“子龙……!放了我!”孔明躲不开,笑得弓成虾米左扭右扭,“快、快住手!”

“那,孔明应下我,要好好用饭。”

“我、有吃,”床铺被二人搅得一片凌乱,“你再不、住手,我就,就恼了……!”

“也不能总是孔明欺负我。”

话虽这样说,他还是收手抱住他,在榻上滚了一圈。孔明气喘吁吁在他身上伏着,“吾以为,”指尖代替扇羽点在他心口,笑便顺着钻进他心里,“子龙喜欢,被吾欺负。”

此话偏生又不那么错。那笑又俏生生地好看,连几分气不过也化成酸甜滋味。他只得面红耳热地由着他抽了枕头垫在腰下,把住两膝分了腿。孔明抽散腰纽,将他一寸寸剥了出来,从约定俗成中,从礼法桎梏中。天地化成你我,彼此为唯一锚点。他不再拥有自己身份,也不再知晓自己是谁。那只手更往腿间探去,绕过半勃阳物,欲锲开蚌贝紧闭的壳。奈何常年征战练出的腿根力道,足够挤得他半点动弹不得。

神仙似的人倾身凑到耳际,张口衔了他耳廓,“子龙,放松。”

孔明自是无比耐心的,即便如此,也给了他被一把尖锥剖开的想象。那根指每旋入一分,就不再后退,只等他习惯含着那进犯,便又推进一分。然后又一根指,剪错着在那紧闭处张出一些空间。微凉的膏体喂进去,细细涂抹匀切。一点香气散布开来,孔明不错眼珠地看着他,就像在等待什么。

赵云也从市井中听闻春药之用,什么金枪不倒,驭女七巡,皆为淫欲。大丈夫不沉耽于男女之事,他也无甚心思分在此处。但孔明……他偷眼去看,仍是光风霁月,云淡风轻。仿佛做此等事正是理所当然,无须摆在暗处自觉龌蹉。

“军师,此物……怎无甚反应?”

孔明终于憋不住笑出来,“子龙莫怪,此实为寻常口脂,因其涂上无色而广得喜爱。但,这样用也是极好。”

眼见着那将军又要开始生被他戏耍的闷气,他用手点了些,在赵云唇瓣上涂了,自己也亲上去。另只手也未闲着,温柔而细致地辗转腾挪。瑟缩的穴口咬着手指,已不像之前一昧推拒。内里上侧有一处,每每刮到,他都要抬臀躲一下那种异样。

实是极不舒服的,赵云不想隐瞒。那处闭拢不能,本就不该做此事。对身体失去掌控,交由另一个人,娇嫩的内脏好似被触碰翻搅。还有难堪。这样子不愿被人看见,而且毫无天经地义的缘由。虽是你情我愿……

双眼被覆上,舌上被咬了下,强迫他投入那个温润缠绵的吻。他溺在他给予的世界,任他开拓,任他探索。脂膏化开竟似水般轻浮,将穴口沁得柔热。孔明毫不恋战地抽了手,去解自己已然歪扭的寝衣。

他叫他等了太久,赵云想,久到他要怀疑那香膏是不是真能催情。只要他看着他……身体逐渐热起来,充盈,丰沛,勃发,泥泞,暧昧而看不分明。孔明俯下身,沉黑的眼珠锁牢了他,手抚上他的脸,指尖描摹他的五官。他看着那身子一寸寸掉出月色,藏进黑夜,再去看比夜更沉邃的那双眼,忽又觉方才想得不对。孔明的眼里明明是有欲的,云淡风轻不是无欲无求,而是成竹在胸。

他料定他逃不掉,因而毫不急进……他半呼出一口存了良久的气,竟不知哪一种更加挫败与不堪。性器相触,湿漉漉地拥堵着似要填满。他忽然地不安起来,心中不上不下,伸手撑住孔明上臂。

孔明倒真不急,与他对视,一字一句地和声细语。“既信我言,已是将性命交由我手。子龙甫一见我便未曾犹豫,如此快活之事,却又有何顾虑?”

即使在最偏颇的情况,交出命与交出自己也是两种事情,他却刻意要混为一谈。赵云仰躺着,两膝夹着他的腰,两人正一副箭在弦上的架势,却又认真说话。他不禁想笑,“我是怕,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傻不傻。”孔明莞尔一笑。他细观了那笑的首末全程,从眉梢微低到嘴角勾起,而后笑弯的眼眨了眨,恍惚似有星光流璨。他一时呆住,孔明却不再言语,压着臀肉逐渐将自己埋了进去。

“嗯……”

与手指完全不同的触感温度。内壁包容着侵入之物,伸展成一个有些勉强的姿态。之前一直躲着那点,这回却躲不开了。

“军师,且等……”他皱起眉忍着那股异样,不自觉绷紧了身体。

他这一绞,孔明也见了汗,“很痛……子龙真是厉害。”

他毫无章法地抱了他,索到一下轻啄。嘴唇游至颈侧,追逐着喉结。他身体颤一下,扣在孔明背上的手指绵得滑下半寸。

“我……”

他是想道歉的,但还未出口一字,孔明掐住他的腰,平缓抽送起来。每次摩挲过敏感软肉,快感蓄起流窜而上,将他嘴边的一切谦辞敬语搅作破碎喘息。赵云被插得腿都颤了,也不再咬嘴唇,湿润的眼睛里显出几丝平日不见的脆弱,也蓄满了不好表露的索求,引得孔明频频落吻。热流与悸动,冲撞与抖颤,他要他放弃掌控,交出意识,要见他迷乱失神的样子。周身骨头悉数化作了水,情潮澎湃中终于顾不得什么,他只想伸出四肢,去圈他,去环他,拉他再近一点。

耳侧传来带着余热的吐息,“看来,将军喜欢。”

“我、不是,……”他粗喘着,两人身体紧密交叠。若非是孔明,他断不肯做这种事。

“不是、喜欢这个,是喜欢……孔明……”

他想,自己的命的确拿在他手上了,心也如此。或许早就如此,一直如此。

“子龙……”

饶是孔明克制,也不由动容。他与他面贴着面,十指相扣,待呼吸平复,才捞起巾帕拭他流了半脸的汗和泪,“……不能留在里面,会腹痛。”

片刻后赵云终于反应过来所指为何,浑身一僵,抬手覆住面孔。

“女子便是……这等感受吗?”取水洗濯后,两人躺进被褥,幽幽想些有的没的。

“亮乃男子,不知。”孔明环着他,伸手轻捏后腰的肉。“子龙真是好腰,在下面也如此——”

“孔明!不许说了!”赵云忙打断他,却自觉正是余韵难捱。紧闭的东西被拓开,温柔予夺,虽揩拭干净,肿胀充血的敏感难掩空虚。再一撩拨,难免心旌摇荡。奈何旁边又不是个省心的,虽真是关切,那手却越来越往不该去的地方拐,点在会阴处按了按。“这里会不会酸痛?”

那正是方才酸胀快感的中心,狠狠收缩过那么一阵,被那长指按了,差点又哆嗦起来。赵云哭笑不得,捉了那手,“军师要再继续,明日云即便骑得马,也恐瞌睡到从马上掉下来了。”

孔明方才作罢。两人靠在一起,因为未尽兴,都没睡着。

“战后孔明若是还乡,南阳还有人等候吧。”

“吾与月英青梅竹马,诸事皆不瞒她。她不愿入世,我便放她走,结果世人皆传,因她貌丑,我厌弃她。”谈及自己发妻,孔明竟也像毫无顾忌。即使婚约如海誓山盟,一朝逢战时也不得不轻飘飘起来。

“军师当然不是以貌取人之辈。”顿了顿,又暗暗飘来一句,“……周郎倒甚是貌美。”

“子龙自是好看的。然夸将军好看,倒像在说旁的不行。”孔明的指沿着他的下颌线流下来,握住他的手。“且绝色与否实是世人不识女子真面,妄加评判。我待月英不至如此。公瑾倒是爱才,对聪明人皆另看一眼。”

赵云无端觉腹中鼓了几分气,话到嘴边一时竟像不说不行。“世上谁不爱聪明人,难道军师喜欢笨人吗?”

“吾不喜欢聪明人。”

孔明笑得床榻摇晃,“亮对子龙,是一瞥惊鸿,再见倾心。当年若是刘豫州携子龙来隆中,别说三顾,亮自要出门远迎——”

“孔明莫要拿漂亮话来唬我!”赵云却是个听不得情话的,况且这是不是在讲好话也存疑。他从孔明手中挣出一根指头封他的嘴,“……讲这些也不害臊。”

话虽这样说,待他将那“一瞥惊鸿,再见倾心”细细想过一回,自觉贴切。当年博望坡,他骑着马望见城楼上那抹青衣白衫,虽也柔和,又太出尘,太耀眼,不由心生怅惘,跳错一拍。等再走近,竟像径直入了那奇门遁甲的死门,再也出不去了。

诸葛亮笑着摘他的手,“揶揄听不得,漂亮话也听不得,亮面对子龙真是理屈词穷了。子龙自是不好儿女情长,恐也看不起缱绻之事。”

“怎会看不起?”赵云急道。他只一时想不清应如何看待好色之徒,也不知道孔明看法。“这种事,同心慕之人做自然是……”

说着说着又垂下眼没了声音。他越是这样,诸葛亮越是想逗他,“自然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赵云干脆转过身背对了他,露着一只通红耳廓。

不许百姓点灯,也不许州官放火。孔明失笑,拽起被子去补他翻身露出的空档。

 

连天赶路,积下的赋税农商等一干杂事便无从处理,悉数推至晚上。赵云本借了保护军师之由与孔明共帐,二更便催他歇息,自己也早理好寝褥。可待到他小睡一觉,孔明却还在伏案。他揉了揉眼,隐隐听到打过了三更。

虽是背对着,孔明像脑后长眼一般来了句,“还早,子龙可接着睡。”

“军师怎知……?难道是我睡着后打呼磨牙?”赵云早时深受张飞毒害,每每接他的酒也是为吃醉了双耳放空一了百了。

“那倒不是。”孔明轻笑一声,“只是呼吸节律不同。”

赵云起了身,顺理成章地向那身影靠去。“军师不睡我自相陪。”

夜里还是有些凉的。孔明随便用根簪挽了发,在亵衣上搭了件绉丝衫子。衣料颇沉,摊出一片平坦的背。他抱了那腰,把额头贴在肩胛中间。

“别闹。”孔明背过左手,在他身上摩挲两下,“一会儿就好。”

他眼前是杏白的柔软纤维,清浅地随呼吸起伏。“军师这一会儿,可没完没了。”

孔明手一顿,差点写错了字。他掩饰一般地去端茶杯,只庆幸自己未说过这木讷将军不会撒娇,否则可要被打脸了。“子龙不怕明日从马上掉下去?”

“怕,可心里老想着孔明,”温度与重量从背后传来,“想得紧。”

孔明的茶还没递至嘴边,听了这话似被热水兜头浇了一般,该醒的不该醒的都精神了。但临时驻扎巡游密集,也是很难在帐中做什么的。他放下茶,扭过身拿扇子敲了那将军脑袋一下,“不可纵欲。”

身后没了动静。待孔明喝了茶又拿起笔,才传来声闷闷的“是。”

孔明没做声,抬手研了几下墨,想把自己的心猿意马一起磨进去。却感觉赵云松开了他,起身拎了武器和自己外袍。

“这么晚了,子龙何处去?”

赵云有点不敢看他,“睡不着,我去练练枪。”

“将军留步,”孔明当下是连半个字也看不进去,也顾不上去心疼刚磨的墨,搁下笔也去拿自己的外袍。“不顾那许多了。大不了明日子龙随亮一同坐车。”

说罢自拽着他避了游岗,向营外寻去。黑暗中他看不见他的肩背与眉眼,他们丢失了彼此的轮廓,却铭记着热度与声音。混乱中不知谁将谁按抵上一棵树,逼出几许极乐前的哽咽。他知道那位将军有炽烈的感情,却只在狂乱到连自己都不见的夜中,才忍心袒露,昙花一现般纵情呻吟。

CC BY-NC-ND 2.0 版权声明

喜欢我的文章吗?
别忘了给点支持与赞赏,让我知道创作的路上有你陪伴。

加载中…

发布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