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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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自己的路

一日三餐

        上午十点半,肚子"咕咕"作响。猛然想起,一大早起来洗洗刷刷的,连水也忘记喝了一口。

煲里还有一点粥,昨晚剩下的,靡得像米糊一样,先生的拿手好戏,也是宝贝闺女的最爱。

一个人的午餐。打开冰箱,里面还有半棵大白菜、韭菜一小撮、鸡蛋几枚、剁椒一瓶。素材不错,今天决定来一个惊艳大餐,好好犒劳一下自己的勤劳。

掰下三片肥胖的白菜叶子、洗净韭菜,分别将它们切碎。先用大火爆炒,然后加入三个土鸡蛋,快速翻炒,最后加两勺剁椒、少许酱油,小小的厨房很快香气四溢。

小时候,家里几乎顿顿都离不开白粥咸菜,老米熬的白米粥,米汤清澈的可以照人,淡而无味。老妈实在没辙,竟然拿酸菜或葱花加点饭粒,煮沸,加点盐、洒上几滴花生油、还有少许老抽,热气腾腾的端上桌,我和弟弟立即笑逐颜开,呼哧呼哧,小肚子立马撑得溜溜圆。

有段时间,妈妈在屋子后面种了一些蒲瓜,蒲瓜秧长得可真慢啊!盼星星、望月亮,总算开花了!几只小蜜蜂围着花蕊"嗡嗡嗡"的飞来飞去。刚结出来的蒲瓜真小,一丁点的小东西,毫不起眼,躲在宽大的叶子底下,弱不禁风。

记得有几次,望着空空如也的餐桌,实在是厌倦透了咸菜的味道,我偷偷摸摸摘下几个还没有两个手指粗的小蒲瓜,毛茸茸的,花蕾还没掉,笨拙地切片,加点油盐,还放上几颗妈妈自做的豆豉,爆炒一番,非常惹味。

实习的时候,县城医院的饭堂规模很小,只有两个阿姨煮饭,本院职工没人吃饭堂,只有我们学校十来个实习同学加几个进修医生在开饭。每天几乎都是雷打不动的肉末炒豆芽,小小的一碟,偶尔,豆芽也会换成大白菜,又冷又硌牙的粗米饭,实在乏味!

离医院不远有一个菜市场,里面应有尽有。我们宿舍几个女生不知从那弄回一个旧电炉,特简陋,几根裸露的电线弯弯曲曲,插上电很快就红通通的。我们用铝做的小饭篮炖汤煮粥、炒菜,每一顿都吃得皆大欢喜。

记得吃得最多的是酸菜黄豆炖猪头肉,都是菜市场买回来的熟菜,价格很便宜。我们稍加调料,煮开后风味十足,一顿饭下来感觉酣畅淋漓,胃和舌头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九十年代初,县城还很简朴,每到夜晚,到处黑灯瞎火,寂静的夜晚,我们常常觉得百无聊赖。十几二十岁的大孩子,消化力惊人,经常饿得发慌。

我们宿舍有一位女生,平时为人处事都比我们成熟。每天晚饭后,她喜欢搁几片瘦肉、几颗红枣、几粒枸杞,慢慢的熬成一碗小汤,坐在床前安静地慢慢品尝。

我也喜欢煮夜宵,我记得我最拿手的是煮番薯。大半夜,找不到糖,我就加盐,有时加点酱油,还加过豆豉,随心所欲。肚子饿,吃嘛嘛香!

工作的第二年,我们终于告别阴暗潮湿、老鼠成群的旧宿舍,住上带电梯的宽敞明亮的单身公寓。我们宿舍四个女孩,四种口味,我和洁属于两个极端。

洁来自海边小镇,无鱼不欢。每顿都是用清水煮一条小海鱼,一小碟酱油,外加几条青菜。一个人对着空白的墙壁慢吞细嚼,不悲不喜,日子过得云淡风轻。

十六岁之前,我从没见过大海,不懂鱼也不爱鱼,满盘皆肉,餐餐如此。有次,在洁的百般游说下,我买了一袋子价格昂贵的跳跳鱼。回到宿舍,倒入洗菜盘,滑溜溜的小鱼到处乱窜,吓得我魂飞魄散。

前几天和八岁的小侄子聊微信,他撒娇地说,"好想、好想吃姑妈做的溏心鸡蛋哦!"

老爸老妈勤勤恳恳做了一辈子的饭,每天来来回回都是那几样。味道中规中矩,大家嘴里不敢说,但难免有点味觉疲劳。

偶尔,我心血来潮,胡乱做几样小食。我做菜不走寻常路线,喜欢混搭。老爹老娘看了大皱眉头,难得的是,家中的两个小屁孩却极其捧场。"知道为什么我做的菜味道这么好吗?"我问。两个小家伙一脸的疑惑,瞬间停止了了抢舔盘子的争斗。"因为里面有满满的爱哟!"我慢悠悠地说。结果是惹得他们嘘声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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