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41

“好吃不?”“嗯!再来一碗!”他这样说到，随后我叫来服务员又给他加了一碗米饭。

这里是一家清真餐厅，这已经是我对面这个“父亲”吃的第四碗米饭和第二盘炖牛肉，虽然这些对我都是小钱，但他还真是一点也不客气。“啊！”他毫无征兆的仰天长叹一声，把我都吓了一激灵，“吃饱了吗?”“还行，差不多饱了。”差不多这个词还真是用的出乎意料……

“你是穆斯林吗?”他突然间这样开口问到，把我问的一愣，然后回问到“没错，但是你何以见得呢?”我这样问到，他摇着头说了句“时间长了，就能看出来。”“什么时间长了?”“无神论的人渣不会这么善良。”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自顾自的这样说到。“这里是清真餐厅，而你看见我翻垃圾的时候，站在一边看了我很久，想就和一般人不一样，一般人看见我，都只会躲得远远的，好像看见了什么怪物，而你不光没有躲开，还请我吃饭，所以我断定，你一定不是个一般人。”他长篇大论的这样说到，我愣了一下，然后顺势问道“你之前都经历过什么?”“自杀。”他这样不假思索的就立刻回答道。我没有说话，而是继续听他讲下去。“当我是一个博士生的时候，我就已经在思考，到底该如何救赎人类，没错，我是我们全校唯一一个整天泡在图书馆里的博士生，并且有时候也会一天只吃一顿饭，所有人都说根本没有必要，再说世界上也没有哲学奖项，并且这也没法让我拿到更多钱，或许那会我就被当成了疯子吧，但我仍然在思考，如何救赎人类。”“救赎?”我这样抠字眼的问到，他坐起身来，然后认真的说到“没错，虽然我不是基督徒，但我始终认为，人类就是有原罪的，难道不是吗，人类一切快感都来源于剥削他人，被剥削的人也在附和着妄想自己有一天成为新的剥削者，人们一直妄想制定一种规则，然后让自己成为拥有特权的人，并且，如果人们在路上看见一个人摔了一个跟头，人们不会有同情心，反而会哈哈大笑，并且人类这种东西，仅仅只是活下去，就要依靠剥削其他物种，所以这难道不是原罪吗?”我一时间沉默了，我感受到这个人的思想深度绝对不简单。

看见我的反应，他笑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话说回来，在我泡在图书馆一段时间后，我好像变得越来越绝望，因为许多书中的作者，都曾在他们那个年代自杀，或者就是被愚钝的民众绑上绞刑台。随后我开始不在注重自己的形象，逐渐我变得越来越邋遢。但直到后来，我爱上了一个女孩，说来挺意外的，就在爱上她之后，我也意识到，自己其实也脱离不了人类的诅咒。”“她叫什么名字?”我迫不及待的这样问到，他愣了一下，然后说到“这不重要，其实无非是那天晚上，她过来叫我离开图书馆的时候，我祈求她让我让我看完那一本书，然后在我百般坚持下，她终于同意了。于是我在那里看完了那一本书，紧接着我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偏偏要犯贱，在我睡着的时候给我披了一条被子，然后，我强行把她侵犯了?”“什么?”“哦，对，你刚才问她叫什么，她是我们当时的图书管理员，名字叫周青青。当时她趴在我耳边，说她很喜欢我，然后我立刻精神了起来，把她摁在地上蹂躏了一番，可是后来，她还是威胁说，只要我不给她好处，她就要报警，因为那天晚上，她喝了酒。”“……”一时间我不知该说些什么，感觉脑子里很混乱，“其实，你这应该不算……”“哦，你想说我不算强奸吗?不，我是一个唯心主义者，只要她感受到了我对她是侵犯，那我就是强奸。但是，按照我正直的性格，我本应该就地伏法才是，但是，我却没有……我还是给了她五万块钱，然后沦陷为一个大人渣……”他这样说到，然后低下了头去。我也沉默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然后……呢?”我还是嘴欠的这样问到，“后来的数年间，我多次付费和她发生性关系，毕竟，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对别人都没有兴趣，毕竟，她才是我的初夜，可是直到有一天，意外发生了，她怀孕了……”说到这里他沉默了一下，我却竖起了耳朵“她对此仿佛习以为常，毫无心理波澜的说要杀了那个孩子，但是毫无疑问，我有个学医的朋友，我知道那杀人过程有多残忍，先要夹碎那孩子的脑袋，然后夹碎身体，接着一片一片的取出，心脏，肝脏，肾脏，脑袋，然后拼凑成人形之后彻底烧成灰，接着，一条无辜的生命就这样死掉了。并且我知道，这绝对是我的责任，所以我恳求她千万不要杀掉那个孩子，生下来之后我负责，她开始不理睬我，但是在我又给了她二十万之后，她同意了。事后她也多次朝我索要钱财，一般都是几万。毕竟，一但得罪她，她随时可以杀掉那个孩子，而我就成了杀人犯的帮凶。但是直到八个月的时候，她失踪了，我立马急得报警，但是警察却迟迟找不到她，所以我疯了，我每天都在自残，然后确诊了抑郁症，在迟迟没法好起来之后，学校把我开除了，就这呀，我成了一个流浪汉，成了这副模样。”他停止了说话，我沉默了，然后说了句“我去趟洗手间。”然后来到了洗手间，把门锁上，趴在墙上流出了很多很多眼泪，但我没有吭声，哭了一阵之后，我洗了一把脸，尽量不让脸上留下任何痕迹，接着我走了回去，然后重新坐了下来。

“其实你不用太担心那个孩子。”“为什么?”“因为……因为八个月的孩子应该是打不掉的。”我没有说假话也没有说实话的这样说到，他笑了一下，然后说到“谢谢你这会还鼓励我，我也希望那个孩子平安无事。”“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我在市政府上班，有困难打给我就行，一定……有困难请一定要找我。”他愣了一下，然后收下了我也纸条，接着说到“果然，有信仰的人都比无神论的那群人渣要善良的多。”我没有回答尴尬的笑了一下，紧接着我的电话响了。

“喂?”“喂，领导，是我。”“朱宁远?怎么了，急匆匆的。”“人找到了?”“谁啊?”“那个周宝璇，曾用名叫周青青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