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火
秋火

2005年至今认同革马托派。做过几年内地工运资料整理。2019年底宣告退出“廿一世纪元阶段”政治。最近(2022年二十大前夕)微信屡次被封,不得不翻墙出来呼吸呼吸。

但愿有一天言论自由彻底没有资格限制

今天(7/11)下午4点多我注册了Matters,并且我说明了只是为了收听今晚九点黄雪琴的讲座(关于揭露中大教授张鹏性骚扰事件的),不料两个小时后6点多我就收到了邀请码,看邮件上说这个论坛目前只有世界各地600多位朋友,甚感荣幸。不过我本来是抱着学习目的,本来不打算宣传什么,所以我面对Matters的不少于200字分享要求陷入了思考……但很快我得知的一个信息让我觉得可以写点什么——朋友圈里有几位说注册了Matters迟迟未能收到邀请码,其中一位思想新锐的年轻朋友注册了半个月也没收到邀请码,我突然觉得有一点“似乎得到特殊待遇”的不安,就想借题发挥说些事。

当然我愿意理解区块链以及Matters都是刚起来没多久的新兴事物,内测阶段嘛,“邀请码有限”或许有客观原因。我只是由此延伸联想到了一个很简单也很普遍的道理:正是匮乏,正是资源的有限,会造成某种特殊待遇,如果表现在更大的事物上可能就会是特权了。其实可以完全不去考虑造成特殊待遇的主观动机,有时候完全是客观的匮乏、有限所造成的。我再提一件可能在某些人看来过于敏感的年少往事,希望不要引起误会,我只是想说明个人的某种关切。

我少年时代十余岁时曾经和我妈及其同事大概六七个人一行旅游在坐火车时非常拥挤,因为我妈及同事是铁路职工(非干部,都是普通职员),只是恰好认得一点熟人,她们找列车长求助说情后,列车长给我们六七个人安排到了餐车,餐车窗外一些乘客提出抗议,列车就稍微宽容打开了门,只让其他若干乘客稍微站进来一点,大人们心安理得围坐着打扑克,我坐在一旁惶恐不安,有陌生大叔弯下腰微笑着问我“你们是和铁路有关系的吧?” 我非常惭愧甚至有点心慌,只是沉默不语……

把话题再扯远一点,当今中国的言论自由受制于极权专制,当然不能说是有什么不得已的客观限制,但相当多人都可以感受到:为了“有效的意见表达”付出的代价真是越来越昂贵——我特意强调“有效”是指意见表达应该是让受众可以看到、可以做出回应和互动的(是不是正如Matters的初衷呢?)。而这种表达的代价也会分出个三六九等,有的人可能得到更多帮助和支持,不用费那么多心思时间精力就可以“有效的意见表达”,而很多人不得不把大量心思时间精力耗费在突破信息封锁上,甚至失去热情和耐心,消极下去。当然,这一切是极权专制造成的,它不是什么客观不得已的东西,然而现在却在我们很多渺小的个体面前,形成了越来越大的绝望感。

拿我来说吧,我从高二时(2002年)开始学会上网,2005年尝试办网站宣传革马派思想(也称为托派,属于马列派,不同于毛左,有兴趣可了解下),尝试介入国内工运议题,从那时起至今的十几年,我有过很多次自己搞的网站、论坛、博客、微博、公众号、甚至电邮、QQ都被封杀的经历,当然了,我自己也被GA找过不知多少次麻烦。我非常关心现实斗争中的言论自由与政治自由这些问题,既为被封杀的毛派工人网呼吁过(2006、2010),也为自由派的南周事件联名声援过新闻自由(2013),并撰文力挺被打压被抹黑的广东劳工机构尽管我认为他们是有局限的改良派(2015)。其实我所做的这点努力,所要争取的自由,看起来是十分普通不过,但却又那么昂贵。

最后说回Matters,其实要重建“有效的意见表达”,重建一个更真实更有价值深度的社群,想来是非常可贵的努力,需要很多技术上和日常管理的付出。我估计以后难免还是会被屏蔽的,不过幸好现在翻墙也不难,当然我希望突破封锁的技术可以持续更新。其实Matters的技术努力当然是有助于争取言论自由的,更重要的是为重建有利于社会运动的社群提供决定性的平台支持,而只有一个高水平的社会运动相关社群可以最好的支持社会变革事业。我希望有一天Matter的技术水平不只容纳600多人,更可以容纳6千人甚至6万人,那样中国的改变还是有希望的。只有到了社会真正民主大变革的那一天,言论自由才可以彻底没有资格限制。

CC BY-NC-ND 2.0 版权声明

喜欢我的文章吗?
别忘了给点支持与赞赏,让我知道创作的路上有你陪伴。

加载中…

发布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