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青漁翁
憤青漁翁

非大师风范,非鸡鸣狗盗之辈,非庸碌无为之徒,HKUST在讀,摩根士丹利小喽啰

青春诗谚

我们以为会永远驻足此刻,但是那也只是以为

我们总以为时间还会有很多很多

当眼神深深地看尽深渊

却发现早已时日不多,才发现

起初,生命之烛就已然是燃过的烛芯了


钟声已然敲响,

夜幕下,一场场不间断地狂欢

“除非你是逃到了这个世界,

否则你怎么会对这个世界感到如此高兴呢?”

这是弗兰茨卡夫卡曾说过的话

我清楚地知道,很多格言都隐匿着诡辩

可揭开后我确实分不清什么是真理,什么又是谬误

生活从来都是毫无逻辑可言,这谁都明白


每个人都在渴望被拯救与被爱,我也不例外

我想你在山丘的阴影或者开花的草原里

拥吻我,我忽略了缺失的主语

我没有任何的期待,我总是在澄清这个问题

我发出了一个又有一个幼稚地承诺

它幻化成为了深入骨髓的苦痛,历久弥新


我明明知道这荒芜的世界除了爱,别无选择

就像当我是一个病人面对医生的犹豫时,

我知道了我曾抗拒与放弃的爱是多么的违心与愚蠢

起初,我们似乎融洽地相爱,

却不知道我们爱什么,为什么爱

当我们幸运地抵达了老年

我们会怎么看我们曾经的爱以及我们怎么爱?


我记得我将遗嘱郑重地交给了爱的天使

——据说天使没有性功能

所以尼采染上了梅毒——这清单一直在增加着:

贝多芬、舒伯特、舒曼、梵高、波德莱尔、福楼拜、

莫泊桑、王尔德、乔伊斯、林肯、希特勒

……


于是,那个“老流氓”北野武在小酒馆里感慨

男人,就是这么惨不忍睹的

但契诃夫却说:女人啊,就是女人


所以,我将遗嘱强硬地索要回来,

生活他妈的啥都没教会我,却告诉我总会有选择的

我承认有我的不便明说的私心

“当一个无赖要比当一个正人君子舒服多了。”

这是太宰治的格言,这并非是一个等量齐观的选择

谁比谁烦恼与忧愁,谁就会比谁得到更多的赞美?

我必须勒令我自己清楚地明白:

我是人群中的一个人,并非人群中的一个我


我一再质问自己同样一个问题:

如果再给我选择一次人生机会的话,我是否还会如此般度过?

我曾发誓会改变,但那只是如果,悲伤的假设

我苦闷与焦虑的是那地老天荒的誓言,渐渐变得憔悴与破损

当我用颤抖地双手,满是皱纹的脸将它撕开

说到底,我始终不敢面对我对真实的恐惧,


爱只是爱,我曾经为它掺杂了太多的杂质


导致它变得软弱无力、怯懦悲伤、虚情假意

我生命中最好的部分,一如它最糟糕的部分相融

为此我在点燃烛光的那刻就已耗尽了全部气力


我何时才能自由而无虑地控制我自己的人生

这么多年流过去,我像一个溺水的人一样

只能随波逐流,这种感觉糟糕透顶

这世界从未有过什么希望的避难所,我逃了好久

我发现这周遭还是有的,只是逐渐都变得阴暗潮湿


“你还年轻,没必要以卵击石”格言总在强调这个

我生性敏感亦或者后天养成,总喜欢自寻烦恼

我们被教育规训了那么久的积德行善

但最先横死的却总是这些人,

于是我们被迫相信了这社会亘古不变的插曲:

“为善的受贫穷更命短,造恶的享福贵又延年。”

什么是真实:用那个总统的话来说:这就是人生


是啊,我总把每件事都搞得不伦不类

记不起何时开始,也未曾郑重地说过再见

所有的苦痛都源自于:

我把简单的事情搞的很复杂,

把复杂的事情想得很简单,如果人生是个辩证法

那我总是把肯定说成否定,把否定说成肯定

如果这样能够解出一片新的天地

我需要感谢这份馈赠亦或者缅怀曾经的苦痛吗?


是的,话语的逻辑总是出错

是的,我想我从未搞清楚这该死的人生,

连着它盘根错节的所有他者语重心长地

警告、规劝以及那一不留神就吐露出的

我未曾听闻致使我异常讶异的意义


我清晰地知道有些事情不需要什么意义,

只是当这生活,

当这该死的鬼魅的生活穿过我的身体留下刻痕时,

我总想知道到底他妈的是哪个王八蛋砍伤了我?


是啊,这些琐事都已经过去多久了啊,

可我依然如此清晰地记得——

这该死的记忆


我是如此存在鄙陋的固执地坚守着先后顺序的人

你们一定被这先后顺序搞得晕头转向的,

很不幸,我无法给出一个完美的解释,我也在恍惚

我在可能打破常规的一切机会面前总是畏首畏尾

很显然,我痛恨这样的逻辑


人生是偶然的,是意外的,这谁都心知肚明

可我竟然固执地把爱抛离了这些偶然和意外

生拉硬拽地把它放到这个荒芜世界的最末尾

我真是一个傻子,将青春活成了苦行僧一般


我曾经还是一个孩子啊,我理应把青春活得颠倒一点

哪怕肆意一点,很明显,我失败了,一败涂地

青春在我这里早已经提前死去,一旦它死了

便不会再来——这是足够维特自杀的理由了


我已经到了不能再自称是个孩子的荒唐的年纪了

我非得等到一切遭遇接种而至时,

才发现那该死的青春已经逝去?

随后

随后所有努力地反抗与打破还有意义吗?


我异常憎恶着我这份诡异的宁静

我并没有习惯性的佯装成一个历经沧桑的老人

一个久经事态的大人物,我不想加入那荒诞的狂欢中

站在每夜零点零零分的路口,

我不断地回看我经验不多的人生:


宁静,这是唯一我能想到的最恰切的词汇了

我理应感谢,虔诚地感谢这份宁静

就像我不曾为我自己焦虑和荣誉而抱怨与欢呼

我是一如往常地不间断地咒骂与嘲弄

我想我是欢呼过的,带着未曾预料到的荒凉



人啊,总觉得不满意,永远也不知足

错过的故事用力弥补简直毫无意义——这我清楚地知道

谁都不会共情于你如约而至的挣扎

你一切的矛盾、对立、痛苦与无能为力

都只是你的,仅仅是你的,请记住


我一直试图扭转,但一直都沉浸在我如何失败的阴影里

不——能——自——拔

“我发现了一个非常简单的真理,人人都会死,并且不幸福。”

这是阿尔贝加缪的格言,当所有的渴望被漫长的时间消解

就像一封被偷走的你一往深情写成的信

丢了就是丢了,连带着你残损的回忆,一并被淹没


“最孤独的心灵往往蕴藏着最热烈的爱”

弗里德里希威廉尼采如此自嘲道,然后他吞掉自己的屎

清晨、深夜,两处最要紧的时刻,他能挺过去吗?

你能挺过去吗——我比纷扰迟了半步,等它走掉,但不随我愿


时间会变慢、钟表会停滞、记忆会出错

长大确实是慌乱的,随之而来是漫长地等待,

直等到老了开始嗤笑童年的无忧,

带着一副脱不下去的苍白与无力:

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这,太他妈的令人悲伤了



我曾带着惶恐地承诺与决定,

那一刻四下无人,我却温暖异常

我们必须承认的是:

在一个人与自己全部的关系中的时候,

有些东西要比全世界的苦难加起来都要强大


“一个不成熟的男人是为了某种事业悲壮地死去

而一个成熟的男人是为了某种事业卑贱地活着。”

杰罗姆大卫塞林格不断地用这句格言使自己挺过去

挺过那一瞬间如此无比巨大的苦难和痛苦

苦痛使人看到真实——世界毫无怜悯,荒芜的很

我早早地就意识到了这份荒芜,把它隐匿在爱的阴影里


我用一份期待已久的爱恋的状态把所有假意延宕过去

“我们躺着,像墓葬的雕像,而我们的灵魂在那里谈判;

整天,我们的姿势都一样,我们也不说一句话,整天。”

这是约翰多恩的格言,但同时他也曾告诫过自己

——似乎我能幻想出他绝望地口吻与凝重的语气:


“起初,生命之烛就已然是燃过的烛芯了。”


CC BY-NC-ND 2.0 版权声明

喜欢我的文章吗?
别忘了给点支持与赞赏,让我知道创作的路上有你陪伴。

加载中…

发布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