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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

过去这段时间

在KFK的博客上有这样一个问答:
——为自己信念付出生命的人,会去向何处?
——要看那个信念本身有无实际和永远的价值。

20200104 luu转发了一条关于应对流感如何挑选口罩的文章,看完默默记下来。以往每年我刚到家的前两天都特别容易感冒,年年担心,但没注意过和流感区分。想着很快就要放假回家,火车站人流量也大,是得把口罩戴上做好预防。看了这篇帖子长篇大论地从各种专业角度分析口罩类别、标准,到淘宝上一搜,还是分不清哪家是正规N95,就懒得挑直接买了3M口罩,赶上年货节买三包送一包。

晚上刷到端传媒的即时新闻,看到关于武汉不明肺炎的消息,顺着内容跳转到消息来源:人民日报微博1.3日的通报,44例确诊。


20200105  端传媒更新了一则深度报导,提到SARS,华南海鲜城,汉口火车站。我有点慌张,回家的车票不好抢,才刚买到在武汉转车的票,就是要从汉口火车站走。把这个疑似SARS的消息发给了几个朋友,她们当中也有要经过武汉或在武汉转车的,当时我还不知道有人因此被训诫。

当天总想着这个新闻,一方面很慌张,一方面又担心自己是多虑。我尝试去回忆关于SARS的事情:03年五一假期天气已经很热了还戴着白色棉布口罩;每个路口都设闸量体温;有人从北京回来被隔离了。又去网络上搜索,大多是SARS患者激素治疗的后遗症,而SARS到底怎么消失的,只有猜测,翻墙搜索,能看的信息也很少。给妈妈说回家转车的事情,她不想我在武汉折腾,一定要让我改签再买,最终提前一天走,没在武汉停留。当晚加班到很晚,和同事说起买口罩酒精,她不太能明白我的慌张,只是笑着说酒精不用买了,她拿一瓶给我用。

 

20200118  回到家后的第一个周末,和朋友去看望多年不见的老师,天气很冷,往返我都戴着3M口罩。但公交车里开着暖气,很闷,车窗上全是水汽,又在离家几百米的路口堵了半个小时也没动,司机终于开门让我先下车走回去。回家爸爸说他着凉感冒了,再到晚上,我也感冒了。我问医生肺炎是什么症状,他笑着说这不是肺炎,不用担心,肺炎也能控制得住。

 

20200120  网络上关于武汉肺炎的消息突然炸开了,再三天武汉封城,继而湖北全省封闭。

 

20200125  大年初一冷冷清清,靠什么感受时间的流逝?丁香医生实时更新的数字。那几天对武汉官方不满的声音充斥着整个网络,李海鹏说,“我们所有的故事都是一样的,以国家主义的失败开始,以国家主义的胜利告终。”不过这条微博很快就被删除了。让人稍感安慰的是民间的力量,我关注最多的是武汉大学北京校友会,在公众号上,每一笔捐款都输入系统可查询,每日公布买到什么物资对接给哪个医院,把钱捐给这样的志愿组织,我比较安心。

 

20200130  阿夏写工作日志,Simo和MP两个志愿团队直到解散了,大家也只是以网络ID相称,队长用《鼠疫》的一篇书评和大家说再见。特别感谢这样的志愿团队,即便是非常微小的信息录入工作,也足以让人感到安慰,不用始终被无力感折磨。

 

20200207 李文亮医生去世,一种情绪被引爆。第七天,一些网络联名纪念活动变成了国安的约谈名单,朋友微信被炸,电报群成了很多人的避难所。

 

20200212  群消息:“xxx倡议:伸出xxx,奉献xxx,为了xxx贡献xxx,组织捐款。我看了没理。第二天晚上,a统计过名单后问我,“怎么没捐款……不过都是自愿……不捐也没关系……”我说明了情况。第三天晚上b说,“你这是个人行为,现在是集体行为,但捐款都是自愿不强求……”呵,我知道是自愿,用不着给我再三强调,谁知道这些捐款会被上缴到哪里。

 

20200220  收到返工通知,但是没用,车次停运了一大半,还间隔座位放票,根本买不到。


20200303  又拖了十多天,把复工证明,通行证明,健康码这些资料全部备齐,带着3M口罩、乳胶手套、酒精喷瓶、酒精湿巾坐上高铁。经过湖北全线,快速地穿过了好几个空荡荡的车站,口罩把耳朵勒得很疼,乳胶手套又把两手捂得发白。

本想先把信息输入A社区的管理系统里报备,c打来电话告诉我不要填,随后d通知我下车后直接去酒店,我懵掉了。早在出发的前几天,我就向A社区询问能不能返回,需要什么资料,怎么自行隔离,但没有人告诉我,经过湖北就要被贴封条隔离。又开始重复打电话给A社区,说明湖北全线闭站的情况,询问贴封条是哪一级下达的命令,对于没有在湖北停靠的该如何执行规定。所有的回复都是,情况会向上级反映,有消息再通知我。

我只能郁闷地等着消息,抬头看到屏幕里放映的是电影《桃姐》,没有字幕,也听不到声音。好在看过一遍知道情节,我呆呆地盯着屏幕捕捉一些细小的东西:桃姐穿鞋子、陪护和老人们一起打牌……注意力转移心态缓和了好多。我很喜欢导演许鞍华,最喜欢《天水围的日与夜》,把她的电影串起来看,能感受到其中的温情和求索。那天在车站一个大叔突然拦住我,手里拿着身份证不知怎么买票,我没有很乐意想要帮助谁,只想和所有人都保持距离,不希望他碰到我。只是离发车还有一段时间,看他满头大汗地拦路人请帮忙,实在不忍就小心地带他去售票机打印购票信息和发票。

一路上不停地量体温、登记信息,直到晚上入住酒店,我把所有的票据都整理好,以防有人再次来登记信息。第二天和A社区沟通解释,第三天B社区上门来贴封条,第四天封条又可以撕掉了。我终于搞清楚,不需要讨论怎么解释和执行规定,而是我归C单位管,A、B社区可以不用担责。

 

20200311  过去这段时间,吃饭、读书、工作完全可以填满一整天的时间,所以我一点也不着急出去,但脑子里会想太多东西,写下来能掏空一些。这两天,《人物》的一篇采访被删除了,很多朋友开始想办法采用各种形式编译、扩散,我尝试登入公众号,但怎么也发不出来,又瞬间沮丧。图文可以被删除,但记忆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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