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盧
盧盧

自由工作者,即是不在社會安全網內的人類。香港人。正準備成為中女。有一對雙魚座性格擅長敲鍵盤的雙手,寫電影、寫小說、寫故事。

習慣了光顧黃色經濟圈|每日的寫字練習

Photo by Andy Grizzell on Unsplash

早上的天氣濕漉漉,不時又下雨,水氣懸浮在空中,硬要貼上你皮膚上,一出街就渾身不舒服。本來計劃好快快到電腦中心買東西,然後快快回家躲起來,可是經過地鐵站站看見幾個穿著同款藍色上衣的人,包圍住三個抱住背包的年輕人,其中一個藍衣女性背向年輕人,戒備環視途人,另一邊亦有一個藍衣男性做出同樣的動作,不停打量四周出入的街坊。

每次出現這種情況,他們周圍總會有一條無形的防線,形成一個沒有人經過的空間。好阻埞。(事實上是可以走過去的。)

我當下最直接的感受,是嘔心,身體自動自動有種反胃的感覺。無法解釋為何我會有生理上的反應,亦不會打算去發掘我怎樣心理影響生理,我只期望有一次,可以真的在他們面前盡情地嘔吐,就像飲酒飲多了,嘔出來會比較舒服。

看見地鐵站的畫面,突如其來有股衝動想去黃店買東西吃。雖然我當時已經「左一袋右一袋」,但我把自己回家的需要放下,換上想要去黃店的慾望,也許是因為剛剛的情境下自己什麼都做不了,好想贖罪。起床至當刻仍未進食,走去黃店的那段路,我用「捱」字形容,好躁好攰好餓。

我要去的地方,是在一條小巷裡的小店。小店窗外貼滿文宣,有兩個螢光幕,一個播著《頭條新聞》,一個是老闆(也許是員工)在打機。頓時心理上有種舒適,感覺自己表情亦寬容了。

一切乃屬心理作用,卻成了我生活的定律。

我等待食物之際,老闆(也許是員工)放下手上的遊戲搖控器,拿了一樽飲品斟出一小杯給我。他說是烏龍茶。今天出門沒有打算脫口罩,所以沒有化妝,加上空中的濕氣,我的頭鬆前陰變得好油,整體來講太樣衰。雖然不太想脫口罩,但老闆說「想推出新產品代替津露,問問街坊意見」,我立刻接過去脫口罩飲了。

這場社會運動讓我們對自己的生活重新想像,「早就回不了去(2019上半年)」意思是根本整個生活方式已經改變。這種改變除了是被動地選擇不同的餐廳、店舖,甚至朋友外,還有主動地「創造」。

香港人向來都很被動,是很按規矩辦事的一群人,你見颱風襲港拚死跨樹渡海亦要上班的決心,就知道香港人不喜歡去改變,而然創造是一場冒險,需要主動和改變現況的心態。

這場運動彷似是給我們的一課,從中學習了創造,打破走固定路線的執著,瞬間看見眼前無限的可能性。

「平時7-11裡的茶,甜的都是加糖,但是我們不想加糖,真正無糖。」
「它的不是在舌尖,是舌底的甘味,你慢慢飲,越慢飲越覺得甘。」
「覺得怎樣,可以給意見?」

老闆(或者是員工)親自為我斟一杯,跟我聊了幾分鐘,他重視街坊的意見,讓我好不習慣,這是我之前沒有感受過的事情。我從小到大比較多到連鎖店吃東西,當你想對食物或服務表達意見,唯有寫在桌上的一張「意見欄」白紙,那張紙硬生生又冰冷。

老實說,對於怕生的我,是比較喜歡冰冷的關係,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我知道我是在逃避,冰冷的關係背後正正代表失去,失去可以累積的經歷,失去感情流動的機會,失去由陌生變熟悉的過程。我喜歡冰冷,因為不想投入世界,若要以中二病說法,是這世界不值得我投入。

這運動帶來痛苦,卻讓我想重新連繫這個世界,義無反顧地投入一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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