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開朗大龍蝦
陽光開朗大龍蝦

我可能是個沒什麼用但又菜又愛寫的歷女

【絕對不正經國文解說】他們說我是沒有用的年輕人—超高校級的帝王李煜

(编辑过)
逐漸取標題廢化。我的國文成績已經被宋明理學摧殘到不成人形了。一人一讚賞,救救龍蝦度過下學期國文課。


  •   舊文回收續寫,我真是個天才
  • 這篇不怎麼好笑喔,梗都藏在細節裡。算是對這位君王抱持一點尊重吧,希望你們可以嚴肅一點或溫柔一點對待這位可憐的孩子......


「帝王是我迪亞波羅噠!依然從未改變!」

「夠了老闆,我們都知道真正的帝王是誰。閉嘴然後去旁邊乖乖坐好,正劇要開始了!」


李煜,原名李從嘉,字重光,出生於西元937年8月15日,卒於西元978年8月15日。前期輸出以典型的花間詞為主,後期則以懷念舊日時光,傷感家國淪陷聞名,也是我們在課本上最熟悉的李煜的樣貌。

據說李煜長相清俊,有著罕見的雙瞳,是傳說中的帝王相,然而他卻沒有帝王的雄才大略與命運,最終被宋太宗賜毒身亡。

「龍蝦!別再滑AO3了!輪到我們上場啦!」

「唉,歲月催人老,轉眼寒假到……哎!這集的cp濾鏡怎麼這麼厚啊!讓咱來看看……嗚喔喔!本次來賓還真是……個個珠聯璧合,般配啊般配!」

「……不想被天譴就趕快開始吧,嫌史可法跟左光斗給你教訓沒給夠嗎?」


(一)、          話說從頭

正所謂羅馬不是一天造成的,南唐的悲劇也不是李煜一手造成的,事情必須追溯到他的父親,李璟,以及宰相馮延巳(一說嗣)身上。

熟讀宋詞或者曾經深入了解宋詞歷史脈絡的讀者們對這兩位的名字可能不會太陌生。他們的才華極高,是被政治耽誤的文學奇才,尤其是馮延巳,歐陽修最有名的「庭院深深深幾許」一傳就是他的作品;然而從政治角度看,這兩人顯然是昏君奸相,天生一對,我甚至找得到他們的CP文,細思極恐。

李璟不只生性好大喜功,更罷黜許多先皇時期的元老重臣,任用自己興趣相投的佞臣,其中最有名的便是馮延巳,他和其他五位當時在朝中作威作福的臣子並稱「南唐五鬼」。這幾人阿諛奉承、結黨營私,致使南唐政治陷入一片黑暗。

馮延巳多才多藝,就連他的敵人都承認:「論才華,我十輩子都追不上你;論享樂,我百輩子及不上你;但若論阿諛諂媚,我是千輩子及不上你!」,不只如此這位無惡不作的宰相更是昏君李璟的老師兼好友,兩人感情堅定到筆者強烈認為這之間肯定有骯髒的XX交易,朝中重臣都曾先後上書無數次要求李璟罷黜馮延巳,然而馮延巳依然步步高升,踩著老臣的屍體,最終官至宰相。


想當然耳,當這兩人先後過世,準備交到李煜手中的南唐早已是外強中乾,風雨飄搖,縱然李煜再怎麼努力也是難挽頹勢,更何況李煜對王座一點興趣也沒有,他和父親一樣,熱愛文學與精緻的江南文化,甚至取了「蓮峰居士」這樣的號,顯然是無心政事,然而命運總是一切的發展事與願違。

因為兄長接二連三的做死或病死,李煜被扶上了王座,承擔起他原本就無法負荷的重擔。筆者本人是很能體會這種感覺的,就像在填志願時懷著「碰碰運氣」的想法填上了前三志願,原本以為自己不會上,結果居然硬是擠進去了。這完全不是我們想要的,身旁的人卻不斷的獻上鮮花與喝采,我們只好面露難色的接受這一切,即使這不是我們的本意。

李煜的幸與不幸皆源自於他的血緣,若他不是生於帝王之家,他不可能擁有那麼多的資源學習,奠定他未來文學成就的基礎;但也因為惱人的血緣紐帶,本就無能的他註定背負一生罵名。

他曾經試過發憤圖強,整頓政治,修改法律,然而一切卻是徒勞無功,在玉振發力後,他開始縱情聲色,於是有了廣為人知的結局:南唐滅國,李煜與其妻小周后被俘,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

乍看之下,李煜是個一無是處、昏庸軟弱的君王。不過他自己也相當清楚這點,於是向宋朝稱臣,只為保全南唐國祚,再久一點,讓人民可以好好生活,走一步算一步,然而宋朝卻依然揮兵南下,西元976年,金陵城破,南唐被滅。

(二)、        以下故事皆為史實,絕非改編自古風耽美小說

曾經,李煜與大小周后的故事是南唐的重磅緋聞。身為九五之尊的李煜背著重病的大周后與其妹偷情,為此與愛子替自己祈福卻意外死亡的消息而傷心欲絕的大周后至死也不願再見李煜一面。大周后去世,李煜也悲慟不已,自稱鰥夫。然而不久後,李煜卻將小周后扶正,當場捧著瓜的小報記者都傻了眼,ㄉ說比朝廷更髒的地方是宮廷,沒想到南唐一個小小的朝廷也能演出堪比八點檔的酸爽虐戀劇碼,可謂是空前絕後,區區在下我實在是為之絕倒,佩服佩服。


然而,李煜絕對想不到的是,這樣的情景不久後也會複製在自己身上。趙匡胤與趙光義兄弟倆……


「嗚哇!我的原稿!」

「誰准你加油添醋亂寫的?!把後面給我刪掉!」

「啊就是真的啊!你看看你看看,落魄皇族兵敗被俘,身邊既是皇帝又是王爺的,這難道不是古風宮廷耽美的基本流程嗎?!」

「……(露出無言以對的尷尬表情)」


被俘以後,李煜被封為違命侯,被軟禁於汴京,而長相美艷的小周后更數度被趙光義召往侍寢,李煜的頭簡直比小周后酷愛的「天水碧」更綠,然而此刻的他身雖非不系之舟,但心早已如槁木死灰,任由小周后破口大罵,也只是「婉轉避之」。至此,既守不住對臣民的承諾,就連夫妻倫常也無法再維持,對李煜而言,活著除了噁心自己之外,毫無意義。

在此期間,李煜留下了大量緬懷故國的創作,不斷出現在課本裡,在老師的講解之下變得僵硬而毫無生氣。也許作為一個政治上的廢物,李煜就連軟弱也是超乎常人的。故國的雕欄玉砌有如朦朧月影般逐漸遠去,倉皇辭廟的日子裡,留下的眼淚也逐漸乾涸,只剩下失去一切、夢醒的悲痛最為真實。


西元987年的月夜,忌憚他已久的趙光義,再看見那闕《虞美人》後,終於送來了一杯毒酒,沒有明說,但彼此了然於胸。

作為懲罰,抑或是他心中最後的善良?

看著冷若冰霜的小周后,李煜露出了淒楚的微笑。

縱然如此,也還是有點害怕。

「今晚月色真美。」

眼前閃過從自己有印象以來的壽宴,哪一次不是盛大奢華、張燈結綵的?

看著愛妃憔悴的面容與身上的傷痕,無數悲傷席捲而來。

永別了。


簾外雨潺潺,春意闌珊。

羅衾不耐五更寒。

夢裡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

獨自莫憑欄,無限江山,別時容易見時難。

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


(三)、帝王的拉薩路之池

時至今日,我們以不同角度剖析李煜,生平、歷史、年表、族譜,甚至是韻腳修辭,仍然有一癥結點存在—

既然如此痛苦,那李煜為甚麼不選擇死亡?

他的人生,每天都像反覆浸泡著拉薩路之池,每一次復活都更偏離常軌,更瘋狂一點,也許李煜天生特殊,就連膽子都比別人小,最終在趙光義的推手下終於走上懸崖邊緣,了結一生。

當然,以上均為推測,沒人能保證李煜當下是否真的這麼想。王國維曾經以美人做為比喻評價三位宋朝前詞人的作品:溫庭筠是嚴妝,也就是工工整整,修容假睫毛內眼線一絲不苟全部上好,雖然漂亮,但是顯得有點造作;韋端己則是淡妝,簡簡單單的腮紅、畫眉,不會太假也不至於素顏跑出來嚇人;李煜則被他評為:「粗服亂頭」。

粗服亂頭是什麼意思?請大概想像任何一位美女扮成瘋女十八年的樣子—而且,你還看得出來她是美女。這麼一說各位客倌大概能理解李煜的功力了,洶湧的悲傷與悔恨也遮掩不住他的貴族之氣,那種絕非模仿得來的優雅與細膩。縱然納蘭性德有「重光後身」的稱號,兩人的詞風與作品主幹其實大相逕庭,而試圖複製的人通常都會流於濫情,變成不入流的俚詞。

我曾經見過有些老師以戲謔口吻講李煜,實際上我並不贊同。用那種「啊就是吃姊妹丼,把自己國家玩到沒了的傢伙啊」的調調來說明這位詞中之帝實在是有些不妥,在學生不了解前因後果的情況下斷章取義,只會讓他的形象片面且淺薄化。實際上李煜的悲劇是源自於他本身與命運的天地大重奏,有如傾城之戀中香港的淪陷成就了白流蘇與范柳原,南唐的覆滅也成就了李煜,成為詞家不朽的帝王。也許這就是卓別林口中的人生吧—近看是場悲劇,遠看卻是齣喜劇。








作者碎念;

說好考完試回來我說到做到,對不起這篇不太好笑,但應該是比以往長了。

遺珠片段:

“所以,龍蝦,為什麼李煜沒有去死啊?”

“因為他有我們沒有的東西啊。”

“一個好的學校化學老師?”

“(原本就不知道該說什麼現在更說不出話來了)”

李煜真是一個特別的人啊,好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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