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S婧妍一塌糊涂的生活 · 媚药摄魂篇（上）

1.

当两个人离开会议室，周婧妍一看手机，已经是11点多了。她狠狠给了李威一胳膊肘，责怪道：“你这天天就耽误我工作呢！”

早晨没吃饭，再加上一上午都在做“剧烈运动”，两个人早早下楼去便利店吃饭。

周婧妍要了一碗乌冬面，一块三文鱼沙拉三明治，一碗夹馅鸡肉丸子，再加上一瓶600毫升的可乐，闷头开始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相比之下，只要了一份鸡胸肉沙拉和果汁的李威，反倒更像是个女孩子。

“妈的真羡慕你啊，吃这么多都不胖，我这他妈的天天吃草，还长啤酒肚。”

周婧妍把三明治全塞进嘴里，捧起瓶子吨吨吨地喝可乐，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我血糖低，上午被你弄得跟他妈的喷泉似的，可不得好好补一补！”

“诶，我不是给你补充了精华液吗！再吃营养就过剩啦！”说着，李威伸手去想去扎一块丸子吃。

“呸！你还好意思说！”周婧妍狠狠打在李威的手上，压低声音说，“稀溜溜的，跟鼻涕一样，我看你是不行了，搞了两回，有超过10分钟的嘛！”

“主要是周总你这个实力太强了，”李威笑着说，“要不下午咱来再比量比量？”

“可你妈拉倒吧！”周婧妍摇头道，“我下午要见客户！”

一听见“客户”两个字，李威马上就变了脸色。

周婧妍一看，马上感觉不好，让对方吃醋窝火的事情，周婧妍只敢在肌肤相亲的时候说一说，权当撩拨对方加大力度的催情药。至于真的像PUA里面说的那样，拿这种东西做讨价还价的砝码，周婧妍光是想一想，就紧张得浑身是汗。

这种“讨好型人格”，也是失败者的典型特征。

“诶诶，你想什么呐！”周婧妍推了李威一把，“你以为我所有客户都跟你一样？我也是一家正经公司好不好！下午来的客户是女哒！”

说着，周婧妍还把手机聊天记录拿给他看，好像是被怀疑的出轨在女生，在拼命安慰男朋友。

李威也知道，所谓老公老婆的，也不过是干得爽了之后随口一说，当不得真的。

随后两个人又说了些不咸不淡、打情骂俏地话，把这个话题敷衍过去了。

2.

临走时，李威拉住周婧妍，点上了一根烟，收起往日“社会你威哥”的“豪横”表情。

“那个，婧妍……”这两个字，听得周婧妍心里一愣，“虽然我这个人平时晃晃悠悠的，没什么正形……但我上午跟你说的那些，是真心的。所以……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无论你是答应还是拒绝，都给我个答复，好吧？”

周婧妍抿着嘴唇，微微皱起眉头，点了点头。

“嗯，那……周总，我先走了……”李威摆手道。

“……等一下！”

周婧妍小跑着赶过去，叫住了已经走出很远的李威。

“咋了周总？”李威回头问。

“嗯……我、我……其实我……”

周婧妍结结巴巴地，感觉自己彻底丧失了语言能力，而当语言无用之时，便只能做出实际行动了。

她一步上前，在李威嘴角轻轻亲了一口，掉头便跑。

还好今天穿的是网球裙和运动鞋，她想。

3.

下午，周婧妍接待了一家小保健品公司的客户。对方是个年纪有点大的女性，普通话也不是很利索，周婧妍跟她交流起来感觉很吃力。

不光是在交流上，一些观念相关的东西，两个人也说不到一起去。

正所谓商场如战场，社会上大大小小的公司，都离不开四大战略：

行业的领先者，应该采取防守的战略，防止竞争对手趁虚而入；

位居行业二三的大品牌，采取进攻的战略，针对领先者的薄弱处展开攻势，争夺市场份额；

而对于那些有一定实力，但又不足以向行业大佬发起挑战的公司，则适合侧翼战，以前所未有的全新产品或服务，开拓崭新的市场；

“当然了，以上的这些战略，都是对大公司而言的。像咱们这些，我就说实话了，没有什么实力的小公司，应该采取的是……”

客户立马打断了周婧妍，严肃地说：“我们广晟集团不是小公司，是国资委下属的创新性互联网企业！去年我们的年的净利润已经已经达到了200亿！现在正在紧锣密鼓地策划美国纳斯达克上市的计划！”

周婧妍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现在社会上的这些人都怎么了，这种不负责任的话，就随口乱讲的吗！

“诶呀，不得了呢，华为一年的利润，也就600亿左右，您这是小半个华为呢！”

周婧妍本想不失礼貌地呛对方一句，谁知这老女人非但没听出来是在讽刺他，反倒还得意起来：

“对的！我们公司就是要做社交新零售领域的华为！让新零售模式走向世界，成为中华民族的国际名片！”

老女人说着，握拳狠狠打在自己掌心，眼睛里甚至出现了一丝波澜。

周婧妍之前也接触过这种很狂热的新零售，或者说白了就是微商，或者再直白一点就是传销团队。但像这种，吹牛逼吹到把自己的感动的情感，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大概就是所谓：若想蛊惑别人，自己必先疯癫。

4.

最后，周婧妍终于跟老女人达成了共识，策划一场“广晟集团上市计划发布高端庆典峰会”。

周婧妍本想说，庆典和峰会不是一回事，G20难道能算是是庆典吗？

不过转念一想，G20对杭州地产上来说，倒也是不折不扣的狂欢，周婧妍便把话咽进了肚子。

又何况，他们公司只负责帮助客户更好地表达自己的想法，而不是告诉客户，他们的想法根本就不切实际。

把老女人送走后，周婧妍回到办公室，准备规划公司下半月的工作安排，然而面对空荡荡的文档，周婧妍满脑子都是李威。

处于商人的本能，她开始盘算跟李威结婚的利与弊：

利的话就不用多少了，但就男人的实力和能力，李威不知道要比吴旭这个拖油瓶强出多少，自己的生活肯定会变得很轻松。而且很明显的，她的身体已经开始有些不行了，像这样每天高强度的工作，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但弊的话也是有的，这些年来，无论是靠自己出卖色相也好，还是说靠自己的交际能力也罢，周婧妍也已经有了自己的一些资源，不然她也不可能自己开公司。而维系这些资源的，说到底还是她跟客户们的暧昧关系——而这，就是周婧妍本来想讲，却被老女人打断地第四类战略：游击战。

游击战的重点，不在于“游”，而是找到一块自己可以立足，他人难以涉足的“山头”，就像宋江之于梁山、毛主席之于延安一样。

而对周婧妍来说，她勾搭的这些男人，就是自己得以游走的山头。

她有着不输给其他职业女性的容貌气质，有不输给夜店公主的淫荡和大胆，有不输给其他公司的业务能力，再加上独特的TS身份撩拨起男人的猎奇欲望，迄今为止，她还没在自己的这片“山头”里遇见过什么像样的竞争者。

然而她一旦跟李威结婚，或者说只是单纯地建立情侣关系，就算她敢背着李威乱搞，别人也会碍于李威的面子拒绝。

自己这些年来辛苦建立起来的资源，只能拱手放弃。

这就好比，当年宋江带着108将接受了朝廷的招安；

这也好比，当年红军放弃井冈山去全力进攻大城市；

最后是什么结果，可想而知。

一旦自己身体垮了怎么办？一旦李威想要孩子了怎么办？一旦他变心了怎么办？

等到那个时候，自己还能回到曾经的“山头”去打游击吗？

5.

想到这里，周婧妍摇头苦笑——看来自己内心深处还是个男人呀，一般女人哪会考虑这么多问题呢？

她去给自己做了杯咖啡，回到办公室后，发现手机在桌上震个不停。

这不，“山头”又来电了。

“喂？黄总？”周婧妍声音的糖度马上提了一个加号，“有什么事情呀？”

“哦，是这样的周老师，你晚上有时间吗？我这边正好约了几个股东，晚上聊聊下一步公司的营销策略。一来吧，我想听听周老师你这边的建议，二来呢，大家都认识一下，也有利于接下来咱们长期的合作。”

“哦，没问题的黄总。”看来昨天一番殷勤，还是有效果的，周婧妍想。

“我们这边定的，是世贸中心的天碧阁，周老师你应该知道吧？你去了提我的名字就好。”

“好的，那黄总，咱们晚上见咯。”

周婧妍挂掉电话，马上起身，回家去换衣服——去天碧阁这种地方，你穿一身网球裙，保安可能都不会让你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