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传尊师Karma酱
南传尊师Karma酱

大家好,我是金融诈骗规划师karma酱;擅长领域:实体经济传销化;国家政策解读;假新闻拼接&撰写;销售培训;线下洗脑;男性/女性/TS PUA;网络造谣;攻击同行;量子波动速读、蒙眼识字、HSP超感知全脑开发;资金盘评盘;创业劝退咨询;破产跑路规划等。 喜欢唱、跳、rua和篮子;

【短篇】我 卖 我 自 己(中)

17.

水仙觉得自己快死了,因为她看见,无数缥缈的小鬼们在眼前打转。

“我是要死了吗?”水仙问道。

小鬼没有回答她,只是不停扭动着它们白色的身体。

这让水仙回忆起小时候,夏天人们聚在一起喝酒,家里的饭店会开到很晚乃至通宵,飞蛾被街灯吸引,在黑夜里徒劳地打转,就是此刻这般样貌。

等到白天的时候,它们就在地上死成一大片。

“喂喂!”水仙继续叫道,“我是要死了吗?不是的话!别他妈在这儿装神弄鬼!”

小鬼们发出窸窸窣窣,低沉的耳语声——这是阴间的语言吧?水仙想,如果是这样,那说明自己还没死。

可惜,耳语声渐渐清晰,水仙听见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孩子!我的孩子!还给我——!”

这个声音,水仙很熟悉,她顿时吓出一身冷汗,叫道:“你来找我干什么!这不管我的事!”

女人的声音从低沉的诉说变成哭泣,又从哭泣变成哀嚎,总之怎么瘆人怎么来。

“都是沈总要搞这些没用的东西!我就是个打工的!”水仙说着,拔腿要跑,“冤有头!债有主!我也是受害者呀!”

虽然这么说,被无数婴儿的小手抓住了水仙,拉着她一点点陷入脚下的黑暗里。

水仙急了,忍不住爆了粗口:“他妈的!这阴间怎么也不讲道理啊啊啊!”

这一番话,明显激怒了什么人,水仙感觉身体被撕裂,整个人没入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

而在黑暗之中,似乎又有一团火在猛烈的灼烧,在炙烤她身体的同时,刺眼的光亮,也一点点散布开来……

“这个社会,没救了啊!”

水仙猛地坐起来,发现自己在病房里,右手挂着点滴。

“你这人怎么回事?好不容易捡了条命,就说这么反动的话?”

清晨的阳光里,陈薇把一盒水果捞摆在水仙面前:“吃点水果吧,估计吃别的你会犯恶心。”

水仙不明就里地吃了几口,水果和酸奶清凉的感觉,让她乱成一团的脑子渐渐清晰,头痛也随着脉搏一点点蔓延开来。

“啊啊,疼死了……”水仙揉着太阳穴,抬头对陈薇笑道,“这么说,我现在是欠你一个大人情咯?”

“没什么的,”陈薇摇头道,“医生说了,你再挂两瓶盐水,下午就可以出院。”

“你跑到沈家想干什么,我一开始就知道了。”水仙说,“后面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直接跟我说就好——嗯,除了卖保险。”

“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既然你这么说,我要是不提点什么要求就吃亏了。”陈薇笑道,“昨天咱们聊天聊到一半,现在继续吧!”

18.

话说水仙来到浙江后,也确实过了几天“人上人”的生活,她第一次知道,衣服可以卖到一件好几万,一辆车不开只是在车库里放着,每天也要花上好几百。

沈若曦给了她一张卡,说全城所有做生意的,都要靠沈家照顾。她走到哪里,只要亮出这张卡,买什么都不用花钱。

水仙当时唯一一点社会常识,都是在电视和光盘里学来的,电影里有钱有势的人走到哪里,却是不用花钱,都是拿着一张卡。

直到半年后,一张律师函下来,水仙才知道,自己手里的这张卡,叫作“信用卡”;她每天吃喝玩乐,都是欠下了债,如果不能及时偿清,就要被抓进去坐牢。

水仙吓坏了,找到沈若曦,结果发现这张卡是沈若曦公司开的消费卡,水仙的债主,就是沈若曦本人——沈若曦给她两个选择,要么进监狱,要么给她打工还债。

水仙选了后者,最后变成了沈家的奴隶。

听到这里,陈薇忍不住插嘴道:“不是,这根本就不合法,就算你欠了沈家再多的钱,他们也没权利这么做,何况当时还是被骗了!”

“怎么就不合法?”水仙反问道,“你看现在小地方的年轻人,向往大城市的好生活,结果来了以后搞得一身债,每天给公司当奴隶打工。现在不是有个词叫社畜吗?你看早上的地铁,满满当当一车有一车的人,跟拉畜生一样。整个社会就这么运作,怎么就不合法了?”

“可是这个……”

陈薇还想反驳,不过她意识到,自己所说的“合法”,跟水仙嘴里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后者是被隐藏起来的,但又无时无刻不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

显然,后者比要比前者更强大。

“而且,不是跟你说了吗?关于沈家家主的事情。”水仙继续道,“虽然我是真没有想法,但对方不会这么认为。所以我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死、要么完全屈服……但是屈服这种事情,怎么说呢,我活着这件事本身,就是某种不屈服,所以说各种没底线的花样就来了……”

“那你今后打算怎么办?”陈薇问。

“不过现在没什么事情了,”水仙吃了几口水果,看着短了一截的小拇指,“只要我不做出格的事情,发现对方脾气不好就躲着点,就基本上没事——像昨天的话,说实在的,如果不是为了藏你,我也不至于被搞得这么惨。”

被水仙这么一说,陈薇感觉不舒服,那话说回来,还不是你要我来家里做事情的?

“啊啊,你别往心里去,我就是随口一说。”水仙把水果推到一边,说道,“总之谢谢你救了我一命,周五晚上家里没人,我做饭给你吃吧!”

19.

周五下午,陈薇早早地动身去沈家,连每周的销售例会都翘掉了。

虽然同为“社畜”,但养在大户人家庄园里的,跟现代化农场里集中培育的,地位肯定不同。

所以自己如果只带一张嘴去,就太失礼了,在半路,她还买了一篮水果,和一瓶高档葡萄酒。

来到沈家,水仙给她看门,见陈薇还拎着东西,笑道:“啧,他妈的,你是要来提亲还是怎么的,干嘛拿东西来呀!”

陈薇眨了一下眼睛,说道:“不是说好了嘛?这一周之内,你都是我的主人,哪有白吃主人饭的道理呢?”

“哼,说的也是呢!”水仙收好东西,看着桌子上准备的各种食材,“那你就来帮主人打打下手吧!”

陈薇脱掉外套,在水仙的要求下收拾食材,不过大多数工作,最后都是水仙亲自经手,陈薇更多只是在一边看着——“烧菜可是马虎不得的事情!”水仙认真地说。

这时陈薇才发现,沈家的灶台不是那种普通的家庭燃气灶,而是饭店那种像飞机发动机那样,能喷出火把锅底烧得通红的灶台。

水仙用的锅也不是有长握柄的马勺,而是饭店的双耳锅,水仙一只手垫着抹布抓锅,另只手用炒勺勾住把手,在灶台上灵巧地辗转腾挪。

时不时,锅里的油腾地烧起来,几乎要烧到天花板,吓得陈薇往后直蹿。

水仙完全不为所动,随着几次快速翻炒,锅中油火熄灭,香味很快涌了上来。

陈薇在一旁看着,心想:水仙之所以能活到现在,多半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20.

等天色完全黑下来的时候,一桌子菜已经做好了。其中自然少不了水仙擅长的川菜:红彤彤配嫩绿蒜苗的回锅肉;热气腾腾,一味就感觉口水在嘴里打转的毛血旺;以及炸得恰到好处,外焦里嫩的辣子鸡。

除此之外,还有两盘西式料理:香煎鹅肝配红酒雪梨,和生切帕玛尔火腿佐碎芝士。

陈薇带来的水果,水仙挑了几个能看上眼的,切成精致的果盘。

期间水仙还从冷柜里拿出一盒东西来,问陈薇敢不敢吃。陈薇看了半天,发现是发育到一半就被强行从蛋壳里取出来的小鸡仔,浑身发毛地摇了摇头。

“啧啧啧,你真是不会享受呢!”水仙笑道。

最后,水仙从酒柜最里面拿出一瓶洋酒(她这次是学乖了)打开,今天的晚餐,就算是正式开始了。

陈薇对生火腿比较感兴趣,红彤彤的生肉,吃进嘴里却没有一点腥味,再加上烈酒醇厚的感觉,她忍不住叫出了声。

“唔嗯……这个味道,真的是……太棒了!”陈薇看着这一桌美味佳肴,“你准备这么一桌子好吃的,也太奢侈了吧!”

“菜烧出来,可不只是用来吃的。”水仙抿了一口酒,得意洋洋地说,“如果烧菜只是为了填饱肚子,那人们只吃压缩干粮和维生素片就够了!”

21.

酒过三巡,就在两个人开心说话的时候,门外传来钥匙开锁的声音。

陈薇吓得筷子掉在了地上,水仙则很淡定,起身去给她拿了副新的。就在这会儿功夫,一个衣着考究的男人,提着电脑包走了进来。

“诶呀,这么一桌子菜呢!”男人扶了扶眼睛,高兴地说。

“你自己点外卖吃!”水仙头一屁股坐回位置上,头也不抬一下,“这里没有你的份儿!你不是说你今天晚上不回家吗!”

水仙说话的语气,完全不像是家里的仆人,而男人也没有半点主人的架子,他把电脑放好,满脸是笑地对水仙说:“今天晚上这个饭局,我实在是不想去,临时就跑回来了……”

“我不管这个,你自己想办法!”水仙气呼呼地说,“反正今天这菜不是给你准备的,你要是吃一口,我就生气了!”

陈薇在一边越听越糊涂,水仙现在哪里还是家里任打任骂的佣人?简直就是沈家的大小姐。

“成成成,诶呀真是个小气鬼……”男人无奈地笑了笑,“那我临时点一份炒饭,可以吗?”

“切,真是麻烦死了!”水仙一脸不情愿地起身,从冰箱里拿出冷米饭和鸡蛋,同时还嘱咐陈薇说,“你看好这个要饭的!要是他敢偷吃一口,就用筷子打他!”

这时男人才注意到陈薇,他转身对陈薇礼貌地笑笑,开口道:“今天应该是你们两个人吃饭吧?抱歉打扰了你们的二人时光呢!”

一听到“二人时光”这几个字,陈薇脸一下子红了:“哪里哪里,是我多有打扰呢……”

这时,水仙在厨房里已经叮叮咣咣地上灶了,男人继续道:“看来你跟水仙关系不错嘛,像这么一桌子菜,我平时都吃不到呢。”

“我姓陈,在华资金融工作,”陈薇见男人举止不俗,赶忙拿出名片来,“之前在工作上跟水仙有过一些来往,帮过一些小忙……”

“哦哦,是华资金融的陈经理呀!经常听水仙提起你呢!”男人接过名片,随意地塞进口袋里,“我叫沈劲松,现在是家里一家小医美机构,睿纳森健康中心的负责人,平时也做些乱七八糟的投资。”

睿纳森?如果睿纳森是小机构,那又有哪家是大的呢?

“您、您就是沈总吗!”陈薇嚯地站起来,慌慌张张地说,“很、很高兴遇见你!今天多有打扰了!”

“诶呀,你这是干什么,在我家里,就不要搞这些有的没的啦!”

“嗯嗯,好的。”

这时在厨房炒饭的水仙大声道:“你别给他唬住了!还沈总呢!就是个妈的卖假药的!一天到晚就是摆架子!”

“你听听这话说的,”沈劲松摊手笑道,“我也想学那些老板摆架子,但是摆不起来呀!”

陈薇重新坐好,但身后早被汗水打湿——眼前这位沈总,与其说是平易近人,不如说是过于傲慢,以至于对“傲慢”本身都是傲慢的态度。

22.

“喏,好了。”水仙把一叠炒饭啪嗒一声放在沈劲松面前。

“诶呀,真是顶级的炒饭呢!”沈劲松像品鉴香水一样,用手归拢了下炒饭的味道,“光是泛起来的香味,就能知道手艺有多么娴熟精湛,以及料理人在烹饪时有多么用心!”

“快吃!说这些肉麻的屁话干嘛!你当我是十来岁的初中生?我可不吃这套!”

然而水仙那副扭捏的样子表明,这一套她实际上还是吃了——陈薇看在眼里,顿时恍然大悟,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她只当沈劲松是沈家的家主,水仙这幅表面娇蛮,骨子里依顺的态度,表明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一般,而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沈家女主人要那样对待水仙。

可问题是,水仙说她自己是沈家的人呀。

这个情况有点太复杂了,需要画一个思维导图才能理清楚。

“陈经理,你在华资金融,主要负责哪方面的业务呢?”沈劲松转头问陈薇。

“我这边主要负责的是金融产品的业务拓展,现在是盛和部三组的小组长。”

以上内容用人话讲,就是:她是一个卖保险的,手底下有几个家庭妇女临时工给她跑业务。

“嗯嗯,”沈劲松点点头,他直接就能理解到“人话”的层面,感慨说:“这几年跑销售很辛苦呀!”

“是的呢。”陈薇说,“销售就跟创业一样,无论是个人能力的提升,还是各种资源的管理,都必须要兼顾,不然很难做长远。”

“说到这个做长远,公司的品牌形象也很重要呢。”沈劲松拿起筷子,刚要夹菜,却被水仙严厉的目光吓了回去,继续对陈薇说,“不过听说最近,你们公司好像出了点事情,你们有一批组合养老产品,似乎并没有如期发放,搞得很多客户很不满呀。”

他妈的,陈薇心里暗骂,真是这个正面无人问,负面传千里。

“诶呀,沈总您消息真是灵通呢,呃……”陈薇开始拼命想公司统一安排的话术,本来已经汗津津的身体,因为紧张变得更加燥热,“实际情况是这样的沈总,这一套组合理财产品,是我们公司跟合作伙伴联合发行的,最后的收益自然也要跟合作伙伴联合支付。但问题是,我们的合作伙伴近期因为经营问题导致资金被冻结,所以另一部分收益,也就无法偿清了……不过沈总您放心,我们华资金融会尽我们最大的努力,对投资人进行补偿……”

“哈哈哈,我有没买你们的产品,有啥需要放心的,就是跟你聊聊八卦而已。”沈劲松笑道,“你们的那个合作伙伴,是叫鲁比克科技吧?下面有个项目叫MLB,最近挺火的?”

“是的……”陈薇小心翼翼地在脑海里措辞,“MLB不是网上那些文章说的是传销,那是真正的区块链项目,能够给现在的……”

“啊啊,我没有说项目是传销的意思,我之前也考察过MLB的项目。”沈劲松稍微往前靠了靠,“当时我听他们招商部门给我交底,他们是华资金融的全资子公司诶?那么之前你们所谓的联合发行,其实……”

“你有完没完啦?哈?”水仙不耐烦地打断道,“你也是个卖假药的骗子!有什么资格说人家!”

“啧,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诶,”沈劲松转过去跟水仙拌嘴,“我怎么就成卖假药的了?”

陈薇如释重负地喝了口酒,打心眼里感激水仙给她解围——虽然那个“也”字她听着很不舒服。

23.

“别的先不说,”水仙用筷子敲着碗,“你一个学美术的,手底下雇了一堆连行医执照都没有就敢动手术的变态,然后自称是传统医学继承人,你觉得这合理吗?”

“不是,我跟你说多少遍了,你不能用衡量西医的标准,往传统医学的条条框框上去套!”沈劲松解释道,“像这个西医,是纯粹的技术,而传统医学,是一种文化上的传承,是精神层面的东西,明白吗?”

“啥文化哦,是傻X文化吧!”水仙大笑道,“把他妈的牛骨头碾碎了在火上烤,再和上水往人后背上一贴,骨质增生就好了?我这小学都没读完的人,都知道不靠谱!”

“啧,你不能从一个……妈的怎么跟你说才好……不能从西方功利主义的思维去看问题!”当着外人的面被揭老底,沈劲松也感觉有些不自在,“要是按西医来讲,燕窝的营养价值还不如煮鸡蛋!但是我把一盒燕窝,跟一盒鸡蛋放在你面前,你要选哪个?还不是要选一盒燕窝吗?这就是文化层面的价值呀!”

“切,反正我要鸡蛋!”水仙不屑地说。

“你也就是现在嘴硬。话说回来,社会上就有这个需求,人们就是愿意花这个钱,要是不去挣的话,简直就是对市场经济最大的侮辱呀!”沈劲松转头,向陈薇这边寻求援助,“是这样的吧!呐!”

既然沈总都这么说了,陈薇觉得,还是不要让他下不来台:“诶诶……是这样的,就、就比如刚才说的组合理财产品,呃……其实我们在协议里已经说得很明白,产品风险要比一般同类型的高,但就是止不住那些人一哄而上的买。我们作为销售,有什么办法呢?难道还能不卖吗?”

可是,难道人一生下来,就有对燕窝功效的盲信?以及对理财产品一夜暴富的痴迷?还不是销售者使尽浑身解数,灌输到人们头脑里的?

只是人们都忘了这一点。

想到这里,陈薇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酒,长出一口气说道:“要怪的话,只能怪他们不长记性——时间,时间才是这世界上最大的恶。”

24.

陈薇感觉自己喝得有点多,去了趟洗手间,结果一出门,发现沈劲松站在面前。

她忽然想起自己没冲厕所,这会不会很失礼呢?

“销售人才很难招到呀!”沈劲松点上一根烟,身体靠在墙上,“你之前说,自己也有一个小团队,是吧?”

“是的,人数不多,也就十来个。”其实只有三个,其中两个已经联系不上,估计是不打算再干下去了。

陈薇感觉有点紧张,稍微扶了扶自己的金属胸牌。

“十来个哦,已经不少啦,甚至有点多。其实一个人能管理的人数上限,只有7个左右。”沈劲松没有上厕所,也没有放陈薇走的意思,“你觉得,作为销售人员,最重要的特质是什么?”

“销售工作的话,涉及到方方面面,我觉得都很重要,如果非要选一点……”陈薇又有了尿意,忽然灵光一闪,“诶呀……不知道呢!还希望沈总指点!”

“吼,是嘛……就我个人经验来说嘛,应该是格局!”沈劲松摸着下巴沉吟道,“有格局才有方向,有方向之后,你的所有付出才有意义。”

“啊啊,确实呢,难怪平时工作感觉很吃力,沈总您这么一说……我就,呃,全明白了……”

“你的表现,明显也挺有格局的嘛。”沈劲松在手边的花盆里熄掉香烟,走到陈薇身前,几乎是贴着她的身体,压低声音道,“之前的话题,说了一半被打断了,我挺感兴趣的,MLB和的华资金融,到底是什么关系呢?我不能只听MLB那边的一面之词。”

什么是格局呢?陈薇有点不太能理解,按照沈总的表述,格局好像约等于站队。

大人物能够了解到各种各样的信息,对各方面进行理性衡量后,选择自己要站在哪里。

普通人茫然无知,所知道的,只是别人想让其知道的东西。站队对他们来说,不能称之为理性的选择,更像是一种托付一切的信仰。

话说回来,陈薇扪心自问,我干嘛要来沈家呢?还不是要跟沈家扯上关系吗?凭借人脉,就可以脱离当下自己生活的圈子,这就是陈薇此刻的信仰。

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不是已经选好了吗?

“具体是什么关系,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一次喝酒的时候,有个领导说漏嘴了……”陈薇低头小声说着,把自己所知道的情况,都告诉了沈劲松。

同时为了讨他高兴,她还额外加上了些自己的看法:“我也觉得,华资金融跟MLB就是一家,现在官方对MLB还没有定性,在交易所还能提现,我们一直都在考虑,用MLB的虚拟货币来偿清本金……”

“嗯,毫不怜悯,一坑到底,确实是很大胆,也很冷酷的做法。”沈劲松抬手,拨弄着陈薇胸前的金属胸牌,“你呢?你对你们成交的客户,有怜悯之心吗?”

“有的,那些客户……都是老年人,很多把一生的积蓄都投了进去……”

“嗯嗯,是的呀,而且很多老年人并不像看起来那么有钱呀,”沈劲松把手陈薇的身前拿开,转身往回走,“孩子结婚,买房,自己生病,生活开销……这都是一大笔钱……”

“前提是,如果领导需要的话!”陈薇大声说道。

“嗯?”沈劲松转过头,“什么意思?”

“如果领导需要我有,我就有怜悯之心,如果领导不需要,”陈薇上前一步,“那我就没有。”

“嗯……”沈劲松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抬手取下陈薇的胸牌,“这个我拿走,没关系吧?”

“没关系,这种东西有的是,”陈薇笑着说,“要多少,就有多少!”

“要多少就有多少吗?”沈劲松喷出一口烟,“那岂不是很不值钱?”

25.

回到餐厅,沈劲松看了看手表,起身去穿衣服。

“诶?沈总您这是要去哪里?”陈薇乖巧地问,此时她已经自认为得到了沈劲松的认可。

“这帮人酒局的一阶段已经结束了,现在去,正好是二阶段。”沈劲松擦了擦眼睛,“我现在去,正好可以收割一波——孙子兵法不是说了吗?先胜而后求战!”

此时水仙已经喝了不少酒,脸红彤彤地,拍着桌子笑道:“哈哈哈,果然是孙子,开始研究孙子的兵法!”

“你看看这,没文化的人,真是受不了。”沈劲松摇摇头,开门跟陈薇道别,“你们两个好好玩,我先走了。如果后面有什么我们需要帮忙的,尽管跟水仙开口就是了,我就先撤啦!”

“嗯嗯,今天很高兴能认识您!沈总再见!”

啪嗒一声,门关上了,趁沈劲松还没走远,陈薇说道:“诶呀!你们沈总人真好,真容易相处,一点都没有大老板的——诶呀!”

陈薇刚一回头,就被水仙抓着肩膀按在门上,水仙满嘴酒气地说道:“啊啊!你什么意思呀!我给你烧了这么一大桌菜,你的注意力反倒都在那个男人身上!完全把我丢在一边!你什么意思呀!”

我来你们家,就是认识沈总的呀!你不过就是个跳板,现在我已经跳到另一边去了,难道还得背着跳板继续走?

“对、对不起……我只是想表现得礼貌一点,多说了两句,抱歉没考虑你的感受……”考虑到后面要跳的坑也很多,陈薇觉得,这个板子暂时还是背上吧,“那个,咱们继续喝酒……”

“够了!”水仙声音哽咽,闹脾气似的跺着脚,“你一开始也没打算跟我交朋友,只是想利用我对吧!我早就想到了,但是我……呜呜呜……好不甘心呀……”

陈薇看着水仙低头哭泣,脱下外套,把水仙抱在了怀里。

想来也是奇怪,公司的这套制服,即便是做见不得人的猥琐事,也非常的方便与适合,但就是不能给人一个最简单的拥抱。

前者在设计上绝对有所考量,而后者呢?难道也是有意而为之?

考虑得太多了呀!陈薇把摸着水仙的头,任她的眼泪和鼻涕打湿衬衫的衣襟。

很快水仙安静了,陈薇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问道:“好了好了,不生气了,好吗?”

水仙把脸埋在陈薇胸前,拨浪鼓似地拼命摇头。

“诶……那我该怎么做才好啊……”

水仙抬起头,脸上的妆容花了一大片(“我的衬衫啊!”),她使劲吸了一下鼻子,脸上忽然泛起一丝坏笑,声音哑哑地说道:

“你把,你自己杯里的酒都喝了,我就不生气了。”

陈薇看过去,发现自己的杯子,不知何时被倒了满满一杯金黄的洋酒。

你这家伙真是天才啊!陈薇的心理暗想,沈总去喝酒不带你,真是可惜了呢!

26.

两个人有喝了几轮后,陈薇开始明白,水仙那句“菜烧出来不是用来吃”是什么意思。

因为吃进去东西,全都吐了。

陈薇迷迷糊糊地回到餐桌前,麻木地捡起筷子,开始继续吃。水仙在一边,继续给她倒酒,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诶呀,你这家伙,不是挺能喝的嘛!继续呀!”

最后一块鹅肝,被陈薇吃进嘴里。一开始她觉得很难接受,鹅肝这种东西,怎么能配上水果和糖来吃?不想油腻的口感佐以蜜糖,反倒别有一种滋味,再加上酒精把脑子搞得晕乎乎,她还想再吃一点。

“啊啊啊!不行了!再吃这东西,最里面要烧起来啦!”水仙大声提议道,“要吃水果!水果呀!”

说罢,她起身端走装毛血旺的碗,好给果盘挪地方,结果走了两步,小腿不稳,平地摔倒。

水仙稳稳地托住了碗,但里面的汤汁撒了一地,如果不是辣椒和动物内脏油腻的香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水仙把肚子给摔裂了。

“诶呀!你搞什么呢!”陈薇赶忙站起来。

水仙抓起一块鸭血塞进嘴里,一脸迷茫地嚼着,好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在地上。

“好、好疼啊。”水仙抹了抹嘴,“我屁股摔成两瓣了,站……站不起来……”

“噗……”陈薇忍不住笑道,“屁股本来不就两瓣吗?你是真喝多了呢……来……抓稳……诶诶诶!你干嘛!诶呀!”

陈薇也是迷迷糊糊的,背后一阵钝痛传来,她才意识到自己被水仙反手拉倒,身上也沾满了撒在地上的汤汁。

水仙骑在陈薇身上,抱着装毛血旺的大碗,看着陈薇,舔了舔嘴唇:

“那天你舔我脚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很美味。”

“什、什么啊……你干嘛……噗啊……别……”

水仙把万中温热浓稠的汤汁,倒在了陈薇身上,洁白的衬衫全被染红,红油、花椒,还有酱料的香气,让她忍不住流下口水。

“你他妈喝多了呀!我怎么回家呀……诶,别,别这样,哼唔……啊哈……”

水仙就着汤汁,从陈薇的锁骨一直舔到耳根,轻轻咬住她只打了耳洞的耳垂,小声道:“谁允许你……今天晚上回去了?”

二人十指相扣,陈薇感觉到水仙身体的重量,不由自主地夹紧了双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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