昧旦集：作倀

今天本來沒有要談這個，這是突然有的聯想....，搭配插圖依舊是朋友拍的照片，他過年去台南燈會時拍的。
順便讓大象昒出場一下~

因為wonderful，萬得ㄈㄛˊ也有準備禮物給大象昒，所以昒前來祈願所拿禮物順帶跟萬得ㄈㄛˊ道謝。

兩個非人又似人的眾生在祈願所外的樹下坐著，往下眺望山下的景色，人們來來往往、往往來來，忙忙碌碌、勞碌茫然。
萬得ㄈㄛˊ突然開口：昒啊，你說他們知道自己為何而來，要往哪去嗎？
昒回答：他們應該以為自己知道，卻不清楚自己一無所知，或者他們明明清楚，卻假裝自己茫然無知。
接著昒說了一個故事，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當時的昒還很年輕，雖然以大象的壽命來說，牠已經非常年老。

昒踏著緩慢的步伐，忽隱忽現的來到海邊，這不是昒第一次看到大海，但牠上次來到這片海時，這裡還沒有多少人在此生活。
昒心想：也才過去百年多，這裡已經成為一個漁村。
少說近百戶人在此生活，他們在這捕魚，打撈從海邊生長的一切，他們依海而活，過得不比別人好多少，也沒有比別人差多少。

時間剛過寅時三刻，村人多半還在熟睡，村子略靠邊緣地帶有個小屋，房門上鎖，裡面傳來孩童哭泣的聲音。
昒出於好奇心，慢慢靠近小屋。

昒從小屋背後往前看，看到小屋上方，也就是成人頭頂高度的地方，開了一個小窗，窗子上焊著鐵條，窗內沒有燈光，但今晚是農曆十四，又沒有雲，所以月光頗亮。
窗外有個婦人，她站在板箱上，流淚把手上裝在包袱裡的點心往窗內塞去，屋內傳出小女孩的聲音，女孩喚屋外的婦人：

大姨。

女孩哭著要婦人放她出去，婦人雖然難過，卻安慰女孩認命。
婦人跟女孩說：今年輪到我們家，你表哥已經成年，海神不喜歡，你表弟才剛兩歲，沒辦法伺候海神，總是要派人去供奉海神的，這樣海神才會息怒，讓我們村子有一年的平安。大姨也捨不得囡囡....，可是沒辦法....，大姨也沒想到村人會綁到妳，這都是命啊....妳命中該去伺候神....，伺候神不只帶來村子的平穩，也會賜福給妳們家的..。
女孩也許是哭累了，也許是知道婦人沒辦法放自己走，她知道就算不是她也會是其他的小孩，她憤恨的說：那根本不是神，哪有神吃人的！那就是妖怪！你們都是幫牠作惡的倀！

婦人想阻止女孩說這些大逆不道的話，卻又沒辦法鑽進屋內摀住女孩的嘴，她只能聽女孩繼續說著。
女孩像似立誓似的說著：就算海妖吃了我也沒用，我定會殺了它！這世殺不了，來生我也必殺它！既然你們認它為神，那我就弒神，等我除妖後，你們也別想說我會祈求你們太平，你們明知道這是妖，打不贏就拜它，尊它，甚至捨自己的孩子餵它，自家孩子捨不得就綁別家的孩子！做倀也是同罪！你們都該贖罪！

wonderful，萬得ㄈㄛˊ問昒：後來呢？
昒搖搖頭，緩緩回答：我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事，也許女孩用計殺了海怪，也許女孩被海怪吃掉，也許海怪實力大增，不滿足每年吃一個小孩後，就將全村都吃了，也許村民知道不走不行，寧願全村搬離去外地謀生，我只知道，我又回到那片海灘時，已經是十年後，那邊沒有人類活動的痕跡，整個村子都已荒蕪。

萬得ㄈㄛˊ又問昒：你覺得那些村民真的認為那個吃人的是神嗎？
昒：有的人真的相信，也有人懷疑，但既然他們不準備反抗，又認為暫時不會傷害到自家，就當作那是神了，至少一開始的代價是很少的，那海怪一年只吃一個孩子，他們又學會綁外地的孩子來解決自家的麻煩，而祭神，比餵妖怪好聽太多了。

wonderful，萬得ㄈㄛˊ沒有問題再問大象昒，他們倆個就坐在樹下，看山下的人們來去。

人們忙忙碌碌，不知從何而來，不知以何為終。